“做夢”白純頭也不回的說道。
回到長安不久的葉青,日子一直都是這般,在書房里處理著北地政事兒,白純時不時在旁伺候著,偶爾夫妻兩人拌拌嘴,或者是一起逗逗小雪兒,而后便是前往衙署,或者是前往城外的兵營四處轉轉。
耶律楚材已然像是被葉青忘記了一樣,就像是根本沒有耶律楚材這一人一般。
不過耶律楚材也不介意,在來到長安的這短短幾日里,他想要做的事情同樣很多。
虞允文給了他一輛馬車,連帶著車夫都送給了他,所以耶律楚材這些時日,一直都是在長安周邊轉悠,查看著在宋人治下的長安城,為何就能夠比金人治下的長安城要強上那么多。
不管是對于商賈還是百姓,哪怕是一個小小的村落,耶律楚材都沒有放棄親自去看看,是否在稍顯偏僻的村落中,還有如今北地官府不曾影響到的地方,是否還能夠找到,當初金國治下的蛛絲馬跡。
可惜,如今不管去哪里,他能夠感受到的氛圍,都是濃濃的中原之風,或者是那再熟悉不過的北地氣息,完全沒有了任何的金人殘留下來的任何跡象。
一道長長的騎兵隊伍吸引住了耶律楚材的目光,示意車夫把馬車趕到道邊停下,看看遠處那長安巍峨高大的黑色城墻,又回頭看看自己身后那長長的行軍隊伍。
陽光下旌旗招展、刀光刺眼,頂盔摜甲的兵士端坐馬背之上,如同黑色的小河流一般,緩緩向著不遠處的長安城方向移動。
坐在馬車里遠遠觀望,即便是感受不到那濃厚的殺伐氣息,但耶律楚材依舊是能夠從這一隊行進的大軍身上,感受到一股厚重與凌厲的氣勢,他絲毫不懷疑,如果自己走下馬車攔住他們的話,恐怕立刻就會被數十支弓弩對準自己的身上。
長安城就在前方不遠處,這一支大軍緩緩經過耶律楚材停靠在路邊讓路的馬車,顯然并不著急立刻飛馳進城,無聲的黑色甲胄包裹著的兵士,即便是已經開始經過耶律楚材的馬車,依舊是聽不到絲毫的喧嘩聲。
有節奏的馬蹄聲嘩啦啦的踏在厚重的黃土地上,揚起一股輕輕的煙塵,不過數千人的大軍,但此刻在耶律楚材的眼中,卻是有著數萬人兵士該有的氣勢。
在大軍的中間,幾輛馬車被嚴密的保護在其中,即便是已經快要接近長安城,但守護在馬車四周的兵士,眼神依舊犀利且充滿了警惕,不論是經過耶律楚材的馬車,還是經過道路上其他商賈、百姓身旁時,那一雙雙冰冷的眼睛,就如同一道道利劍一樣掃過眾人。
耶律楚材很自覺的低下頭,不去跟那守護著馬車的兵士去對視,余光偷偷注視著守護著馬車的隊伍經過后,就在抬起頭的瞬間,一張滿臉胡須的中年人緩緩出現在了視線內。
不同于剛剛經過的那些宋人兵士,馬車后面這些同樣被宋軍守護在中間,卻是穿著草原牧族服飾,而不論是穿著打扮對于耶律楚材來說,顯得都是那么的熟悉但又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