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月坦然的接受著耶律楚材的大禮,倒是一旁的白純跟抱著小雪兒的紅樓,看的是面面相覷。
“罪臣耶律楚材今日才來拜見承禮公主,還望承禮公主恕罪。”沒有耶律月的命令,耶律楚材竟然趴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
看著恭敬尊崇的耶律楚材,耶律月出聲“大遼國已經灰飛煙滅了,何況你已經三代人在金為官,此等大禮就免了吧。”
“罪臣。”耶律楚材依舊是匍匐在地上,額頭緊貼著地面,直到耶律月命令他起來時,這才緩緩的站了起來。
就在葉青從衙署回府,在耶律楚材拜見耶律月時,臨安的趙擴已經坐在馬車里,從麗正門處緩緩駛入到了宮中。
一路上趙擴的腦海里一直都是韓瑛的影子在盤旋,從而也使得不過十四歲的趙擴,每每想起在湖心亭跟韓瑛的對話互動時,嘴角都會不由自主的往上翹,那種滿足的微笑對于衛涇來說可是極為的陌生。
而正是因為韓瑛占據了這一路上趙擴的所思所想,所以也使得趙擴,在回到勤政殿的時候,一直都沒有
想起過,自己這一日私自出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雖然在表姐的指引下,他已經遠遠瞧見了那楊會理跟閆克己的女兒,到底長得是何模樣兒,但顯然,不管是楊會理那花容月貌的女兒,還是閆克己那姿容樣貌稍顯普通的千金,都未能夠在趙擴的心里留下哪怕一丁點兒印象。
李鳳娘在得知趙擴回宮后,并沒有立刻就召趙擴來慈寧殿,而是當作了什么事兒都沒有發生一樣。
在她看來,不管趙擴同意與否,那么這門親事,在今年元日后便會被確定下來,所以趙擴的意見在李鳳娘這里,并不是排在第一要考慮的位置。
夜色隨風搖擺著皇宮內的花草樹木,同樣,也搖曳激蕩著趙擴那顆少年的心。
明亮的燈燭使得御書房內亮如白晝,趙擴的心頭同樣也是被一片光明與異樣感環繞著,隨手翻開的書籍映入眼簾,隨后腦海里便會再次出現那韓瑛的影子。
無心看書卻想要讓自己冷靜下來的趙擴,當一個人在腦海里回味著今日湖心亭的一切,而不知不覺的走到點將臺處,伸手撫摸著上面那三個血紅的大字時,趙擴心頭才猛然一驚
此時的趙擴才幡然醒悟,自己即便是今日跟韓瑛說了幾句話,她也沖著自己甜甜的笑著,但但這一切跟自己會有關系嗎自己自己不還是要娶那閆克己的女兒嗎而韓瑛豈不是還要嫁給他人
如同一盆冷水當頭澆下一樣,少年的趙擴瞬間僵立在點將臺處不知該如何是好
微涼的夜風吹過,一縷掉落到額前的黑發,輕輕拍打著有些呆滯的趙擴,陷入沉思中的趙擴,開始思索著該如何跟李鳳娘說,想要娶吏部員外郎韓彥嘉女兒一事兒。
直到意識到,在他母后李鳳娘那里,自己很難說服母后后,扶著點將臺的手掌開始慢慢握成了拳頭,堅定的說道“立刻召舅舅進宮,我有要事兒相商。”
衛涇還來不及答話,趙擴便雷厲風行的轉身向點將臺下方走去,而后突然又說道“不必了,此事兒暫時不告訴舅舅。”
快步再次走回勤政殿御書房的趙擴,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認真跟凝重,面前鋪開的空白旨意,讓趙擴一時之間難以下筆,他放棄了找李立方相商關于韓瑛一事兒,而是選擇了請教遠在北地的葉青,只是已經坐了小半個時辰的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向葉青請教。
在他看來,這件事兒顯然已經無法更改,而葉青即便是同意了幫自己,但正所謂鞭長莫及,可若是把葉青差遣回臨安,他雖然并不覺得小題大做,但身為當今圣上的他,頭腦中還有殘留著的一絲理智告訴他,切莫把葉青召回臨安,否則后果恐怕會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