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太聽明白。”墨小寶跟鐘蠶有些茫然的問道。
竹葉兒不自覺的撇撇嘴,在旁解釋道“燕王的意思是,史彌遠辭官歸隱之舉,是在試探他跟燕王在圣上心中的地位孰輕孰重。若是圣上允準了他辭官歸隱,也就意味著,圣上很有可能會在他辭官歸隱后,對燕王委以重任,那么他就需要在百官的挽留下,繼續勉強留在朝堂,而后再圖謀接下來該如何扭轉局勢。而若是圣上拒絕了他的辭官歸隱,就足以證明他史彌遠對于朝廷跟圣上的重要性,也就能夠看出來,在圣上的心中,最起碼他跟燕王的地位可以是平分秋色,甚至他史彌遠還要更為重要一些。如此一來,他就可以試探出燕王在圣上心中的地位,也就能夠如實的照方抓藥來跟燕王繼續在朝堂之上角逐下去。”
“也就是說,不管是哪個結果,他當朝左相的位置都會極為穩妥,圣上允準,有官員疾呼挽留,所以他就會借此繼續留在左相的位置上。圣上拒絕了,燕王的地位最多是在圣上的心中跟他平分秋色,所以他耍起陰謀詭計來,也就可以少了一層顧慮。”墨小寶有些恍然“這說來說去,豈不是在利用圣上最終的目的不還是放在了燕王身上”
“正是如此。”葉青神情有些遺憾道“所以咱們回到臨安時的情景,可以算作是史彌遠給我的第一個下馬威,而且更為巧妙的是,在外人看來,這乃是我葉青跟圣上之間的君臣不睦,跟他史彌遠卻是沒有半點關系。甚至我都懷疑圣上到如今還不知道,自己已經巧妙的被史彌遠利用了。”
“大理使臣團那么就可以稱得上的是第二個史彌遠為您留下的難題”鐘蠶此時也恍然大悟道。
“是不是第二個尚不清楚,但絕對是其中的一環,也絕不會是最后一個。”葉青微微嘆口氣說道。
之所以葉青一直都比較被動,便是因為他跟史彌遠有著很大的不同,史彌遠可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專門針對他葉青一人身上,而葉青,則是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自杞、羅甸、大理乃至蒙古國使臣,以及金人使臣的身上。
所以這也是為何,史彌遠一直都能夠躲在暗處,唆使著其他人跟葉青為敵,甚至是偷取奏章,造成趙擴對于葉青的不滿,而后加以利用。
當然,此時不管是葉青還是史彌遠,卻并不知道趙擴之所以不滿葉青的真正原因,跟那道丟失的奏章實則關系不大,完全是因為在趙擴看來,葉青利用身處金國一事兒,利用、要挾了他趙擴,不得不遙封葉青為燕王一事兒,以及如今宮內都已經傳開的,葉青利用臨安文人士子為自己北伐之前造勢的一系列舉動,才惹得趙擴對于葉青是極為憤怒。
趙擴終究還是一個少年,而對一個少年特別是一個少年君王而言,在其身上最強的顯然不是能力,而是那無形的自尊心。
在趙擴看來,自己身為當今圣上,就應該是比任何臣子都要聰明才是,但沒想到他自以為的聰明,一直都被葉青在利用,被人家牽著鼻子走,所以這些對于一個少年君王而言,甚至比一些朝堂政事還要來的讓他感到氣憤。
葉青緩緩起身,對著同時跟他起身的三人擺擺手,而后示意自己去找皇太后李鳳娘,于是三人則是留在了大廳內,一時之間是大眼瞪小眼。
最終墨小寶跟鐘蠶還是選擇了離去,他們跟隨葉青多年,還是能夠看出來,如今在臨安的時局下,葉青多少還是有些因為這些錯綜復雜的局勢而焦頭爛額,所以身為種花家軍統領的他們,自然是有責任在保護葉青的同時,幫助葉青查探到更多的關于臨安那些掩藏在背后的秘密與陰謀。
葉青推門進入極為樸素的禪房,青磚青瓦的禪房在豪奢的杏園里顯得是格格不入,甚至就連葉青推開的木門,看起來都帶著幾分樸素的意味。
禪房不大,里面的佛像姿勢各異,但一個個也是寶相莊嚴,使得這樸素的禪房看起來倒是也頗為清凈。
李鳳娘想不到一向不信佛的葉青會闖進來,跪坐在蒲團上的她,神情之間帶著一絲詫異的看著走進來的葉青,而后示意葉青跪坐在另外一個黃色的蒲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