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在屋外默默的下了一夜,而直到快要子時,耶律乙薛才借著昏沉的酒勁沉沉睡去,只是就在他以為不過是剛剛睡了不過盞茶的時間時,外面已經是天光大亮。
雪雖然還未停,但明顯是小了很多,迷迷糊糊被屬下吵醒的耶律乙薛,在聽到屬下稟報關外好像有金兵逼近時,瞬間昨夜里的酒意便消失全無。
“怎么可能”耶律乙薛加快了穿衣服的動作,而暖和的皮裘甚至還來不及套在身上,就立刻著急忙慌的跟著屬下跑了出去。
“有多少人”房間外的白雪皚皚此時顯得有些刺眼,耶律乙薛深一腳淺一腳的踏入發出吱啞聲積雪中問道。
“人數不多,而且還在跟另一伙人在追殺,看樣子應該是金人。”屬下跟在旁邊說道。“會不會是誘敵之計呢裝作在廝殺的樣子,而后在咱們出去查看的時候,突然之間從。”
耶律乙薛此時的腦袋還有些發沉,感受著趁虛而入的雪花落在脖頸間帶來的一絲涼意,瞬間便又清醒了許多,看了一眼旁邊的屬下后,笑著道“外面白茫茫一片,何況又是地勢平坦,幾乎沒有可以供大軍隱藏行跡的地方。再者,若是若是金人想要在渝關前隱藏行跡做埋伏,那豈不是昨夜里就要在雪天凍上一夜你以為金人都像你這般傻嗎”
“統領說的也對啊。”旁邊的屬下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隨著耶律乙薛登上城門。
透過漸弱的雪花,依稀能夠看到在天際的盡頭,有戰馬在雪地里飛馳,而在距離渝關較近的前方,能夠看到不過是十來個疲憊不堪,腳下踉踉蹌蹌的行人,正深一腳淺一腳的向著渝關的方向本來。
不過是十余個人,但此時在渝關前的雪地里,卻是拉長了足足有上百步的距離,前后幾人幾乎都是形單影只,一個個腳下踉蹌著在積雪中沖著渝關而來。
甚至就在耶律乙薛站在城墻上不過短短的時間里,就已經看到了那十來個人,幾乎每一個都曾在行進間,不止一次的摔倒在了雪地里。
不過不同于前后形單影只的幾人,中間那幾個人倒是走的頗為齊心協力,一旦有人在雪地里摔倒,其他人立刻會停下來攙扶,而自始至終,耶律乙薛還是能夠發現,中間幾人中那個像是婦人的人,好像才是這些人的主心骨。
“這些都是什么人為什么金人會追殺他們”耶律乙薛的雙手不自覺的想要去扶城墻,但剛一碰觸到城墻,瞬間就被城墻上的刺骨寒意刺激的縮回了雙手。
“那要不要派人出去看看”旁邊的屬下請示道。
耶律乙薛則是先緊了緊身上的皮裘,默不作聲的繼續觀察著那走一步摔三次的十來個人,尤其是中間的那個婦人,幾乎等同于是她周圍的幾人一直在攙扶著她前行,所以這段時間里來,她也幾乎就是中間摔倒次數最少的。
“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偽裝出來的疲憊,這種雙腿發軟無法邁步的情形,是無論如何也裝不出來的。”耶律乙薛望著雪地里的十來人,尤其是中間的那婦人,幾乎是被周圍的幾人在架著往前行。
而如此的情形,也讓耶律乙薛的腦海里,不自覺的回想起當年他們護送耶律月投奔燕王時的情形。
同樣也是風雪連天,只不過那時候他們好在還有戰馬可以代步,而且因為人數眾多的原因,雖然一路向東也走得極為艱難,但還沒有像眼前這些人這般殘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