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金國的舊皇宮如今已經成了宋廷梟雄葉青的議事廳,即便是如今燕京城內的大街小巷中,眾百姓身上的服侍依舊還帶著明顯的金國色彩,但不得不承認,除了李師兒、耶律楚材等人會面對此情此景會傷感惆悵外,并沒有多少真正的百姓愿意替金國感慨燕京城的變遷。
這一場紛飛大雪就像是一場洗滌一般,像是要把當初金國的一切都深深的埋藏起來,直至在大雪消融時,掩埋在整個天地之間,就好像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雪花漸漸放緩了嬉戲的舞步,冷風掠過的空氣中雪花同樣在無聲無息的減少著,隨著街道上的行人與除雪的商鋪伙計越來越多,天空飄落的雪花也開始變得越發的零星。
燕京城的百姓仿佛早已經習慣了如今宋廷治下的一切景象,雪還未停,人聲已經鼎沸,各個落滿飄雪的街道上充滿了形形色色的百姓,路面在踩踏過后變得越發的泥濘,但這一切并沒有影響百姓神情的安然與從容。
鐵木真的馬車大搖大擺的駛向了李師兒所居住的那條街道,一只手自始至終一直半掀著車簾,眉頭微皺的靜靜注視著窗外的種種景象,讓他有些想不明白,金國治下多年的燕京,為何在易手如此短的時間后,就會變得如此的平靜與祥和,難不成葉青真的有什么超乎的能力不成
眼簾低垂的八思巴,目光時不時的也會向上挑起,順著鐵木真掀開的車簾處望望窗外,而后便繼續低垂著眼簾,整個人仿佛有著極重的心事一般。
“葉青如此不設防,難道就是因為如今燕京城祥和平靜的百姓”鐵木真突然開口說道。
八思巴像是沒有聽見一般,繼續低垂著眼簾,耳邊繼續響起鐵木真充滿懷疑的話語“若是燕京真的像我們看到的這般,那么我們想要跟葉青搶奪殘金,恐怕真的沒有那么容易了。”
“而且即便是有金國皇后愿意依附我們,恐怕我們也不一定能夠輕易從葉青手里奪下這燕京城池。”鐵木真緩緩放下車簾,扭頭繼續說道。
“也許葉青的顧忌并不在燕京,或者是整個北地呢”八思巴在鐵木真放下車簾后,這才緩緩抬頭微笑注視著鐵木真說道。
“國師的意思是說。”鐵木真微微沉思著,目光卻是已經望向了南方“能夠讓葉青顧忌的或許是在臨安”
“這些年來,葉青在北地勢如破竹,吞夏國、攻金國而后稱雄稱王,想必宋廷在此過程中并非是沒有設法阻攔過,大汗想必也聽說過一些關于宋廷朝堂阻葉青的傳聞吧”八思巴語氣依舊是不疾不徐,平和的讓人感到舒心。
“不錯,宋室朝堂這些年來也不是沒有擔心過葉青權勢遮天、功高震主,但好像到頭來他們所做的一切并沒有能夠拖住葉青打下這諾大的北地勢力,致使宋室朝堂到如今也不得不對葉青封王。”鐵木真回答著說道。
“完顏璟死前葉青一直在宋室都城臨安,而完顏璟一死,葉青便能夠在第一時間趕到燕京,這就足以說明。”八思巴原本柔和的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起來“這就說明啊宋室朝堂已經沒有可以制衡葉青之人了,恐怕就連那少帝如今也不得不聽從葉青的教誨。所以臨安已經無法指望能夠助大汗一臂之力,不過西南與大理國,也并非是完全沒有一點指望。”
“自杞、羅甸小國能有何作為如今宋廷兵強馬壯,糧草充沛,想必如今跟完顏珣一般,在宋廷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惹得宋廷不悅。”鐵木真皺緊了眉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