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葉青那從容不迫、悠閑淡然的模樣兒,也在一瞬間讓李師兒明白,原來自從進入葉青的書房后,葉青就已經在給她步步設套,就等著她傻傻的往里鉆。
從一進入葉青的書房后,李師兒便開始展現出了盛氣凌人、興師問罪的姿態,相反葉青并沒有去壓制李師兒興師問罪、盛氣凌人的質問舉動,反而是步步退讓,給李師兒展現出了一幅萬事兒好商量、自己有求于人的錯覺,不知不覺就讓李師兒以為自己已經完全占據了主動優勢,更是卸下了所有的防備,不假思索的就把自己所有的底牌與目的全盤告訴了葉青。
而現在看著葉青那越發深邃的雙眸,以及那臉上越發陰險的笑容,李師兒卻發現,自己一股腦兒把自己所想要說的都完全說了出去,但葉青卻是好像也說了一大堆,但又好像什么也沒有說。
細細琢磨起來,李師兒卻是發現,自己的底牌跟目的已經完全告訴了葉青,但葉青的底牌跟目的她還是一頭霧水、無從知曉。
啪的一聲,發現自己再次上當的李師兒,怒容滿面的前傾上身再次拍著桌面,惡狠狠的看著從容微笑的葉青,氣的有些發抖道“你無恥、陰險、奸詐。”
葉青面對李師兒的指責,臉上的笑容則是越發的燦爛“若你只有這點兒城府,就算是我愿意讓步助你復國報仇,可你有多少把握能夠在吃人不吐骨頭的朝堂之上攝政金國”
“這個不勞你費心,我只需要在康兒成年前,替他守好他的帝位就足夠”李師兒顯然被葉青戳中了致命之處,一時有些心虛的回應道。
這樣細微的變化自是躲不過葉青的眼睛,葉青也不去追問李師兒,是否在報仇復國之后有能力保住帝位。
看著野心被自己當面拆穿后有些局促不安的李師兒,葉青上身離開椅背,雙手交叉在桌面,看著對面的李師兒,笑了下道“乞石烈諸神奴雖然忠心耿耿,但他的缺點則是太過于耿直,除了對你與璟兒死心塌地外,幾乎便一無是處。戰場之上我也曾經與他交過手,性格過于耿直的他,完全不適合稍微復雜一些的戰場,說白了,乞石烈諸神奴只是一個將才,需要有人告訴他該做什么不該做什么,這也就是為何讓他單獨率軍作戰時,他敗多勝少的原因。”
“不要以為贏了乞石烈諸神奴幾次,你就有資格對他品頭論足了,別忘了,你贏乞石烈諸神奴那幾戰,你敢說哪一戰沒有運氣的成分都是僥幸罷了”李師兒不服氣的說道,在她看來,忠心耿耿的乞石烈諸神奴甚至要比完顏陳和尚幾人更為有能力。
“別忘了,戰場之上,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若不然的話,運氣又怎么只會眷顧那些善運籌帷幄之人正所謂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乞石烈諸神奴正是那種善上陣沖殺,弱運籌帷幄之人。”葉青看著氣鼓鼓的李師兒說道。
看著李師兒不服氣的冷哼一聲,而后轉頭不再看他后,笑了笑接著說道“乞石烈諸神奴。”
“你到底想說什么”轉過頭的李師兒,看向葉青雙眼的瞬間,再次有種落入虎口的強烈感覺,甚至她已經隱隱察覺到了,葉青連番提起乞石烈諸神奴,恐怕并非是為了說乞石烈諸神奴非帥才而善戰一事兒。
“我只是想說我一直有一個問題都極為好奇,且一直都沒有找到答案。”面對李師兒那再次變得陰沉、咬牙切齒的表情,葉青繼續說道“我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當年璟兒御駕親征,顯然不可能把燕京城,特別是皇宮內的所有價值連城的寶貝帶走,而乞石烈諸神奴當時為了馳援璟兒,在棄守燕京離開時,也沒有辦法從我眼皮子底下帶走那些金銀珠寶等等財富,所以這些都去哪兒了呢”
“你你問我我怎么知道,或許你更應該去金國問乞石烈諸神奴,或者是你燒紙問問先帝才是,干脆你自己下去問他就是了。”李師兒惡毒的說道。
看著嘴上說的惡毒,但神情顯得閃爍不定的李師兒,葉青也不去計較李師兒對自己的詛咒,不在意的笑了下,而后繼續說道“本以為借著新建燕京的名義四處挖掘,我想無論如何也能夠找到一部分,但事到如今,我不單是一點兒都沒有找到,反而還使得燕京城出現了短缺現銀的現象,這情況無論如何按理說都不應該發生在我這個奪取他人之城的勝者身上。當年金國劫掠宋廷,可是沒少帶走那些價值連城的東西,但怎么到了我這里,那些價值連城的金銀財寶怎么就平白無故的消失了呢”
葉青一邊說一邊看著李師兒臉上的表情變化,直到他說完,李師兒都一直低著頭不說話,而后當李師兒再次抬起頭時,只見李師兒的雙眼變得有些通紅,那一幅我見猶憐的模樣兒更是讓人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