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手,終于下定決心。
“這樣啊嗯,報警,大肆邀請新聞媒體,花錢請人在社交媒體上造勢,與此同時,你該去見見那位有意招攬的官員先生。你必須保持自己是個高尚的人,才會有響應者。”森由紀用堪稱憐憫的目光看著青年“這是條艱難的路,我幾乎已經看到你的結局了。雖然不能自始至終陪著你出謀劃策,但是夏油,我要給你一個忠告無論走到哪一步都不要忘記此時此刻這份愿望的來由。”
島國法律明文規定的死刑只有“政治1犯”一種,夏油杰這算是踩在刀尖上起舞。
青年按照她所說的一個指令一個動作,天亮之后國內新聞便被一則“集體欺凌幼女案”給炸翻了天。兩個無辜的小女孩而已,居然在自稱發達國家的島國像狗似的被關在籠子里飼養,渾身上下各種新舊傷疤看得人沒由來心酸苦楚。這種事要是沒被爆出來,也就這樣過去了,一旦爆發,人類隱藏在顯示器后的不止低劣,也有不敢攤開的同情。
監督輔助萬萬沒有想到不過一夜好眠的功夫,特級咒術師夏油杰就給自己整了這么個花活兒出來。好在與咒術世界相關的狀況都已經解決完了,總監處大可以推做不知,由著新聞媒體將夏油杰塑造成為了救人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韙的愣頭青。
“您太沖動了,這樣做對這兩個孩子沒有好處,過度曝光下她們萬一要是做出些不符合大眾期望的事,后果非常嚴重”
她一邊開著車一邊小聲埋怨,負責搪塞的卻是森由紀“沒關系,之后只需要夏油出面說一句兩個孩子靜養,接受心理輔導,希望大家不要打擾就行了。”
“那是他救下來的孩子,他必須庇護她們。”
同樣的,將來遇到其他年輕咒術師,他也必須這么做。
青年靠在座位上安靜注視著翻花繩玩的雙胞胎,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還有兩年畢業,依照由紀小姐給出的藍圖,自己要在畢業前結出一張能夠鏈接絕大多數年輕咒術師的網。哪怕距離成年還有一段距離,他也必須承擔起“保護者”的責任,無論被保護的對象是個什么鬼樣子。
他隱約明白了森由紀規劃的道路伸向何方,走在這樣的道路上勝利是必然的,就算不幸中途隕落,他也會在最后一站等到自己期望的結果。
直到天光大亮他們也沒能繼續踏上返回東京的路途,由于警察和醫生,以及媒體的介入,雙胞胎成了異常顯眼的存在。在如今這個流量既是話語權的年代,只要想嘗到市場的甜頭,就必須緊跟熱度話題。媒體記者也是要吃飯的,工資卡上的進賬直接影響他們的生活質量,自然削尖腦袋無孔不入。
鑒于咒術高專的特殊性,夏油杰和兩個雙胞胎是不能隨便回去的了,監督輔助轉來轉去想了很久,又與各方溝通協商了一圈,最終不得不撥打另一位特級咒術師的電話尋求幫助“五條先生是嗎這邊需要您跑一趟將由紀小姐帶去總監處,至于夏油先生”
她專門避開森由紀打的電話,沒想到后者早就安排好了監聽設備,一切響動都脫不出她的掌控。
直接前往總監處而不是高專,看來那些人終于討論出了結果。
長發女人輕笑著敲敲木質桌面引起夏油杰的主意,溫聲對面前做游戲的一大兩小道“我去樓下便利店買點冷飲,你們都要些什么”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能使喚別人自己絕不多動一根手指的大小姐居然主動要求去替大家買冷飲出于信任,夏油杰很老實點點了下頭“我要烏龍茶,菜菜子和美美子呢”
“冰激凌”
“雪糕”
“耶”
小丫頭們舉起手歡呼,森由紀“嗯”道“知道了,稍等。”
走出酒店,她找了家黑店低價脫手用了這么幾天的手機,拐個彎走到警局門口挑了輛警車上迅速前開鎖拆定位。警察們萬萬沒想到有人敢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這么干,看到警用車輛駛上街頭還當是某個同事接到緊急任務。
被詛咒定位的裝飾品早已取下留在酒店,這會兒就算五條同學親自跑來,也只能追在車屁股后面吃灰。再加上她此前公然出入黑店留下的線索,無論邏輯正常不正常的人,基本都會認為她要朝人跡罕至的地方逃跑。總監處必然會派出大量人手離開東京前往目標跑丟的位置搜尋行蹤,逆著人流行進,森由紀輕松摸回咒術高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