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先生已然忘記旁邊還有那么多吃瓜群眾圍觀,抱著女兒膩歪來膩歪去,什么五條蟑螂,一點也不重要。
眼看這對過于親昵的父女又貼到一塊兒,躲在樓梯上的白毛差點捏碎硬木制成的扶手。他的同學兼好友兼鄰居兼狗頭軍師丸子頭咳了一聲,掛著少年人討人喜歡的靦腆笑意越過“障礙物”走出樓梯扶手制造的視覺盲點“請問是森先生嗎”
干凈又斯文的年輕人走下樓梯,臉上帶著不好意思的笑意“對不起愛麗絲學姐。”
哦豁
森先生松開女兒,挑眉看向這個翻出肚皮示弱討好自己的狐貍崽子。夏油杰一直走到夜蛾正道身邊,謙遜低頭“愛麗絲學姐,森先生,昨天的惡作劇我很抱歉。”
他沒有說什么“沒能攔住某人”之類的茶言茶語,但話里話外的意思卻已將自己摘得干干凈凈。
“這位是”森先生明知故問,愛麗絲抱著他的胳膊介紹“這是一年級的夏油杰,人挺好的,主動提出帶我觀光東京,我們說好了有空就去橫濱玩兒呢。”
有她這一句,森鷗外的態度馬上就變了“夏油君是嗎果然是棟梁之才,小女得您關照,萬分感激。”
“不不不,您的稱贊讓我羞愧萬分。昨天那樣的意外絕不會再次發生,請您再給我們一個機會。”他非常狡猾的舉起了學校的幌子,老校長和夜蛾先生忍不住用一種全新的眼光掃描這個平民出身的特級咒術師沒有世家底蘊支撐就能領悟到這種地步,這家伙的天分不僅只限于咒術。
森鷗外越發覺得這小子有趣,他并不排斥女兒身邊多幾個這種腦子轉得很快的年輕人,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誠懇“不要這么說嘛,犯錯是年輕人的特權,只要及時醒悟再加以彌補,總歸比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更有底氣。”
他笑著往夏油杰走出來的視線死角瞄了一眼,態度做得不能更明顯。
一只氣鼓鼓的白毛低著頭“咣咣咣”沖下來,就像只噴氣犀牛“對不起”
每個音節都像是從牙縫里撕出來的一樣,五條悟擋在家老身前低下了頭。
不管怎么說,這老爺子看著他長大,操心也操了十來年,作為家主無論如何他也不能繼續坐視他受辱。五條家的人,五條家主關起門怎么折騰都行,外人誰也不能碰。
“親愛的,你的意思呢”
比起油滑的丸子頭,森先生心里反倒更欣賞這個脖子很硬的白毛。他將選擇權交給女兒,森小姐眨眨漂亮的眼睛,笑顏甜美宛如教堂穹頂上刻畫的圣像“好吧,我原諒你們兩個了。”
“這可真是太好了,孩子們打打鬧鬧總免不了,既然一方誠懇道歉另一方大度寬容,事情就到此為止,森先生意下如何”
總監處的調查員松了口氣只要森鷗外點頭同意翻篇,來自國會的壓力才能跟著消解。
森鷗外果然將此事高高拿起又輕輕放下。他的女兒不但沒有遭受無法挽回的傷害,而且還賺了個免費保鏢,算來也不吃虧。為了避免這個單純善良的孩子被各方利用,專精封建迷信的咒術世界大概是后期最好處理的避風港了,捏著鼻子倒也不是不能和這些封建殘余來往。
“唉,小孩子就是這樣,打鬧的時候恨不得你死我活,過去這一陣了又要好的不得了,白白連累我們這些做父母的跟著提心吊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