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進禪院家的走廊,廣津柳浪就皺了下眉。出身并不低的他立刻意識到這不是前往正廳的方向,以及島國人也沒有在自家庭院里“曬布料”的習慣。結合首領交代過的內容,老者迅速單手撫胸彎腰道“大小姐,如果禪院家并不歡迎您,我們森氏航運會社也并非沒有其他選擇。同屬于古老家族的姓氏還有很多,您大可以隨意挑選。”
“哦”
少女笑著露出戲謔的表情“這樣啊,我正想著花個幾百億能不能直接買下下屆首相呢,那樣倒還省事了。”
“您真是說笑,有錢也不是這么用的。幾百億足夠買這屆首相的兒子做個如意郎君,而且絕對不會將您置于偏廳怠慢。”
廣津柳浪抑揚頓挫語氣舒緩,半點也不著急。
看來大小姐心里早有準備,穩得很。
禪院的長老“”
你們兩個人這一唱一和的,當我聽不懂是吧
他也是久經風浪的老人,當下硬挺著脖子略略低點頭“不好意思。禪院家主宅的正廳是古建筑,眼下正在維修中,用來招待貴客恐有怠慢”
“窮到不得不封閉維護這種地步了嗎有點出乎我的意料啊”少女撐著下巴遲疑片刻,最后嘆了口氣“算了,既然不遠萬里從俄羅斯趕過來,總要先向主人打個招呼再論其他。”
她這樣一說,相當于認可對方“不得不”將偏廳充做正廳的理由,但也淡化了兩家即將定下婚約的立場,可以說是攻守兼備如果禪院不能讓她滿意,這位大小姐真就會打著“拜訪問候而已”之名原樣再回去。
果然是東京那種偏遠的鄉下地方,連人也格外不講究。
也不知道該說她到底是無禮還是守禮,被噎了個半死又透了半口氣,禪院長老多一句話也不想和橫濱來的客人們說了。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來到偏廳門外,一個穿著灰色正裝黑色袴褲、外罩銀色外褂的少年跳出來擋住了他們的去路。森由紀低頭,挑眉面前這個比自己矮了大半頭的小豬仔大約就是將來下手的目標。
“您好”
女巫露出打算吃小孩的微笑,少年毫無所覺把精致眼角向上一挑“你是什么玩意兒有沒有學過規矩”
“咳咳,直哉少爺,這位就是森小姐。”家老從來沒覺得這小東西如此可愛過,不管他平時嘴有多臭,至少這回是沖著外人。這兩個放在一起也不必講究什么失禮不失禮了,森氏航運的女孩沒好到哪里去。
禪院直哉完全沒想到這個比自己高了大半頭的少年便是說好了的臨時“未婚妻”,他抬頭呆了一會兒,勃然大怒“男人還沒說話你倒先張嘴,走路還走在男人前面,你是哪個野蠻地方養出來的野猴子”
森由紀也嚇了一跳。這都什么時代了,兩次世界大戰都打完幾十年了世界上竟然還存在此等封建余孽。要知道哪怕是非洲人家也把民族獨立和啟蒙運動轟轟烈烈開展了十幾年呢,一個躋身發達序列的國家,還能聽見這種中世紀流行過的觀點,簡直不可思議。
“天啊,我太意外了”她甚至脫口而出了母語“廣津先生,您快告訴我路上有沒有穿過什么時光機之類的東西”
廣津柳浪“抱歉,大小姐,能麻煩您換英語或是法語嗎德語我實在是有點吃力,給您丟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