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眼睛,不讓人看到自己此刻落寞的表情“如果太宰要殺我或者你收養的那幾個孤兒,織田,你只能來得及救下一邊。你知道他肯定做得到,那么你選擇救誰”
織田作之助“”
這沒法選啊這,選誰都不太合適。
不等他給出答案,就聽到身邊的女孩釋然道“看,你猶豫了,你會選擇救那幾個孤兒。但是出于道義,你又覺得置我于險境不太合適。對我而言,這是種相當難堪的境地,我寧可你別猶豫。”
“這世上大概只有維爾根特小姐愿意毫無保留的愛我,如果她沒有精神失常的話。”她笑著抬起頭,透過被雨水洇透的楓葉看向天空,“因為她是母親嘛,本能和基因決定了她必須要愛自己的孩子。”
最后森由紀隨性的揮揮手,機械般側了下頭“沒關系,作為總是被挑剩下的那個,我已經習慣了。”
這種事,怎么想都不應該習慣吧
織田作之助停下腳步,皺眉低頭看著故作堅強的少女“不要這樣想,你值得最好的。其他人因為各種各樣原因錯過你,一定是他們自己的原因。你要相信,那個人已經出發,或許正在飛速向你靠近的路上”
話音未落,步道旁的樹叢里聲響大作,一道人影破開枝葉撞入兩人視線。少年接近一米八的個子,白發帶著濕氣軟軟搭在額前。他驚魂未定的沖出楓樹林,根本沒有注意到浴衣下擺還沾著星星點點泥漿。讓人不安的危險因子隨之而來,但是當他看到森由紀好端端站在那里,氣氛重新變得放松,仿佛空中響了幾聲雷鳴,然后天就放晴了。
呼還好還好,沒有發生什么來不及挽救的意外。
本想借機溜去禪院家的別院轉轉,不料走到半途聽見三聲槍響。
真要是咒靈反倒無所謂了,不管誰來遇上他都得死,但是用槍,那就只可能是人類。
一時間他滿腦子都是族人篩選可疑案件時播放的社會版頭條,照直奔向聲音傳來的位置。少年儼然忘記了五條家祖傳的無下限術式,一路撞開礙事的植物,然后看到一身日常裝束站在樹下抬頭聽人說話的森由紀。
他完全忽略掉相當占地方的織田作之助,餓貓撲糧般飛向背對著自己的女孩。
“”
天旋地轉視線角度突變的人換成了森由紀,還沒反應過來織田作之助的臉就被少年的脊背徹底擋住。他似乎弄錯了肇事者,誤將紅發青年認作對手,表現得像只警惕的貓科動物。
“額,那個”
可喜可賀,織田作之助終于被他注意到了。
白發少年用一條胳膊將企圖把腦袋冒出來解釋的森由紀塞回去,小臂微動,織田作之助迅速舉起雙手做投降狀“誤會”
天1衣無縫告訴他,這是唯一的生路。
似乎有什么東西擦過臉頰,最終在青苔蔓生的坡地上砸了個大坑。
“”
紅發青年轉頭看看憑空出現的土坑,看看剛剛解雇自己的雇主,又看看努力想把雇主擋嚴實的白發少年。他也就十五歲上下的模樣,身體還有幾分單薄,白發藍眼,精致漂亮得讓人不由懷疑人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