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之前警察的清場行為驅散了許多排隊等著乘坐摩天輪的人,正是因為這個緣故,森由紀和五條悟幾乎無需等待就坐進圓形觀景箱,隨著機械轉動緩慢上升。
黃昏時分,亮眼的橘紅色斜撒在海面上,化作點點碎金。女孩子趴在觀景窗上向外眺望,長發被微風帶得起起伏伏。少年原本坐在她對面,一會兒挪挪一會兒又挪挪,挪著挪著挪到她身邊,最終一塊擠在觀景窗旁“風景真好。”
只有空中才能看見的廣闊景色是站在地面上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的。海天一色,山川俯首,形形色色的路人化作一個個小黑點或聚或散。
她將胳膊墊在觀景窗內的欄桿上,下巴壓著胳膊,很快旁邊就多貼過來一個腦袋。觀景箱內一片寂靜,白發少年愜意的瞇起眼睛這個高度別說人類,咒靈也很少達到,對他來說可以算作難得的清凈之地。
原來這就是“悠然閑適”的意思嗎
就像兩只擠在一處取暖的貓,他們任由夕陽曬在身上,享受著各自都很難得的休息時光。規律的機械聲起到了白噪音的效果,催得夜貓子昏昏欲睡。森由紀已經把眼睛閉上了,臉頰上突然有點癢,她伸手撓了撓,剛好趕上接聽突然唱起歌的手機“愛麗絲維爾根特,嗯”
她說的是德語,五條悟一頭霧水聽不懂,但也不肯老老實實待著。他不甘寂寞的理了一縷森由紀的頭發出來纏在手指上,反復繞出各種圖案,各種小動作就沒停過。
“澳大利亞的鋰礦近期可能被跨國公司收購”少女想拍開他作亂的手,動作太慢只能拍到一片空氣。五條悟大樂,拽著她的頭發頻頻故意往人眼前送“你是打算撓空我面前的空氣咩”
森由紀斜了他一眼,臉上的笑意就沒消退過“不要扯我的頭發,會痛”
換個人指定得被他嘲笑“太弱”,但是她的話這個詞根本就沒有意義。
對面打電話過來的人陷入尷尬的沉默,左右為難之時被森由紀淡淡的“繼續”拯救“是,我們正在積極聯系當地人,這里私自開礦的小企業比比皆是,總不可能所有都被收編”
少年松開纏在手指上的黑發,“貓爪必須在上”的游戲卻不肯停止。森由紀哪有可能在他不放水的情況下贏得游戲,執著的一直拍空氣拍到摩天輪轉完一周。
“你就不能讓著我”走出圓形觀景箱,女孩子軟綿綿的提出抗議,輕哼之下五條悟腿都快被她哼軟了,迅速把手送到她掌下結結實實挨了清脆一擊。
一點也不疼,甚至有點爽。
少年寬大的手掌剛好將她的手包在掌心,又因為少女嫌熱換做十指交握“好嘛,我讓著你。”
電話另一頭那個賣情報的人已經傻掉了,磕磕絆絆好不容易才把剩下的話想起來,一口氣說完后迅速掛斷打擾其他人約會事后也就道個歉就算了,打擾這位恐怕會被她記恨到下輩子。
兩人隨便找了條路漫無目的向前行走,邊走邊聊些全世界的小情侶們都會聊的廢話。一直走到夜幕降臨,森由紀打電話叫監控自己的ortafia成員開輛車過來接人“把車停在這兒,你可以下班了,等會兒我自己開回去。”
她身上帶著定1位1儀,不需要報出地理位置。
很快就有安裝著防彈玻璃的黑色豪車停在大小姐面前,司機恭敬讓出位置,森由紀低頭坐進去拍拍副駕座位“走,我先送你回學校。”
按照法律規定,未成年人不能駕駛機動車輛也不能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然而這兩位都是不怎么把規則放在眼里的主兒。森大小姐有沒有駕照另論,五條少爺也不問,徑自高高興興拉開左邊車門擠進去“好耶”
“我開車技術很好的,只是沒什么機會摸方向盤。”她加了一句,姿勢瀟灑熟練的將檔位桿壓到底此時五條悟還不明白將會發生什么,直到兩側其他車輛的車燈被拉成一條筆直光線,他才在儀表盤上看到了二百一的讀數。
每小時二百一十公里嗯
“剛才你超的那輛車,車頭有點奇怪吔”
五條悟摘下墨鏡揉揉眼睛,又把墨鏡重新戴上,森由紀往左側瞥了一眼“哦,那是新干線。”
“原來新干線啊,那沒事了,哈哈哈哈哈哈我有點頭暈”
尾音里帶著點哭腔,白發少年抽泣著去摸手機“現在買份高額意外保險還來得及嗎我是說我把受益人填成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