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睡夢中的呂岳渾身冰涼,哆嗦著打了一個寒顫,被活生生凍醒,一陣陰惻惻的涼風吹過,呂岳睜開眼睛四下環顧,卻發現自己來到一處奇異的所在。
這里光線慘淡,風氣蕭然,似乎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泛著慘綠色,腳下是一條勉強夠一人通行的窄路,窄路兩旁則是無底深淵,身前身后都是穿著白衣的人影。
被人影隊伍夾裹著前進,呂岳側著腦袋朝深淵里瞧了一眼,霧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見,但卻隱隱有巨大的咆哮聲鉆進耳邊里,讓人煩悶欲吐,心臟似乎被什么抓住一樣。
這深淵中,似乎潛藏著極為詭異和兇殘的魔怪。
呂岳楞了一下的功夫,已經打亂了隊伍的節奏,被人在身后推了一步,呂岳下意識的舉步跟上,卻忽然想起什么,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條窄路上人影行進的速度極快,呂岳被后面的人推搡著前進,自己心中驚恐,卻也不敢太引人注意,好在不多時就穿過窄路,腳下一片平坦,來到一座雄偉的城門前。
這座城門的門口兩側站著兩個戴高帽的,兩人一黑一白,穿白衣的身材高瘦,面色慘淡,穿黑衣的身寬體胖,個小面黑,手里拿的家伙事倒都一樣,左手鐵鏈,右手哭喪棒,似乎是制式的。
一黑一白兩人在城門口一左一右站著,有無數穿白衣的人影在兩人注視下從城門次第進入。
“黑白無常!”見到這兩人,呂岳心中的猜測被證實,心臟頓時不爭氣的劇烈跳動起來,摸摸手腕,見丑紋身還在,這才將一顆砰砰亂跳的小心臟塞進肚子里。
黑白無常頭頂的城門上書寫著三個大字“幽冥界”,白無常一側空無一物,但在黑無常一側卻有一塊巨大的灰色石碑。
這石碑呂岳看著有些眼熟,那道士給自己的兵符,也就是灰石塊,在沒有融化之前和這塊石碑的材質很相似。
先前被人影推搡著前進也就罷了,可幽冥界是鬼門關,這可不能進去。
呂岳心里盤算著,微微側身退出人影們的隊伍,向后退了兩步朝這石碑仔細打量,忽然發現這石碑不光是材質和兵符相同,這石碑如果能縮小數十倍,就連外形都和兵符一模一樣。
人影的隊伍靜悄悄的前進,唯有呂岳一個異類溜出來,還朝后退,這無疑于是鶴立雞群,立刻就引起黑白無常的注意。
“這個鬼魂怎么跑出來了?”黑無常微微有些疑惑,將手一揚,手上的鐵鏈一端在手里,另一端卻脫手飛起,發出嘩啦啦的聲音,猶如靈蛇一般朝呂岳飛去,瞬間就來到呂岳身邊。
鐵鏈帶著響聲襲來,呂岳只是個普通人,壓根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更何談抵擋,正要被鐵鏈纏上鎖住,手腕處的丑紋身卻忽然放出一圈灰光,飛舞的鐵鏈吃灰光一照,立刻縮了回去。
“咦,居然是兵符,但怎么毫無半點氣息感應!”
黑無常輕咦了一聲,疑惑的看了呂岳一眼,拿哭喪棒對呂岳一搖,呂岳的身體便不受控制,輕飄飄的飛過去,隨著黑無常的手勢落在地上,黑無常端詳了呂岳一眼,語氣中充滿納悶:“你是來參軍的?”
剛才離的遠,再配上這周圍的環境,黑白無常顯得很驚悚,可離近面對面之后再看,其實也就那樣,就是倆普通的大漢,除了氣息陰冷些,并沒有青面獠牙,也沒伸長的舌頭,更沒鬼魂哭嚎什么的。
被黑無常攝過來,呂岳已經確信自己來到冥府,有些不安的摸了摸手腕,忽然想起青年道士的話,連忙點頭:“我來冥府報備,好入地界獵殺魔物!”
“嗯!”道標報備是大事,黑無常只能壓下心頭的疑惑,點了點頭,拿哭喪棒對著呂岳的手腕一指,丑紋身一閃,重新化作灰石頭飛起,落在黑無常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