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軍這一千甲士,是從豫州的衛所抽調而來,有五個校尉統領,也就是正廳內這五名武官,被呂岳點名的朱安,正是其中一人,同時也是呂岳名義上的親衛統領。
前幾日宮內太監來宣讀冊封圣旨的時候,軍服袍帶寶劍和圣旨給了呂岳,帥印卻給了這監軍太監。
這樣做于理不合,但閹黨勢大,帥印交給監軍太監“保管”,這本就是左遺直為呂岳爭取這一千甲兵所付出的代價,這一點無論閹黨還是林黨,騎士都是默認了的。
圣旨下達之后,呂岳除了去過道宮一趟,其余時間一直都在兵營的靜室中修煉,這些校尉和監軍太監曹福堂本來以為呂岳已經把這個虧吃下去,卻沒有想到呂岳現在忽然發作。
五名校尉和曹福堂面面相覷,最后還是曹福堂臉色難看的說道:“大帥,帥印就在我這里,到了徐州,自然會交給大帥!”
“帥印是統領軍隊的象征!”
呂岳穩坐在太師椅上,手指輪流敲擊扶手:“巡撫不受命,立解其帥印,著一監司代之,總兵不受命,立奪其帥印,著一副將代之,副將及以下,不受命者,尚方寶劍斬之!”
“本帥受皇命,率軍前往揚州平亂,鎮壓海波,皇命擇日開拔,我命你等修整煉軍,以期日后攻堅克敵,你為監軍,乃是副職,屢次催促要挾上官也就罷了,本帥尚未抗命,你便要奪本帥大印不成!”
呂岳的聲音很是陰冷,說著說著,“錚”的一聲拔出左側的寶劍,劍指曹福堂:“爾奪帥印,是要擁軍造反不成!”
呂岳對率軍領兵一竅不通,因此特意抽時間回了一趟地球,讓李念慈出主意,李念慈請了幾十個軍事專家,最終卻只得出八個字“令行禁止,以威懾之!”
簡單來說,做主帥的,軍事能力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要具有威嚴,無人敢違背,出口能令行禁止,將軍隊牢牢掌握在手里。
可呂岳的帥印現在都沒在手里,這還有個屁的威嚴。
帥印不在手,事事便只能和這監軍太監商量著來,可呂岳已經把閹黨得罪死了,這曹福堂明顯就是曹少欽派來針對自己的,就算自己做小,這丫也不會乖乖配合自己。
既如此,還不如自己強硬一些,直接將帥印奪回。
帥印是統領軍隊的象征,帥印的保管權換取一千甲兵,這是大家默認的,所謂默認,就是潛規則,而所謂潛規則,就是不能放到明面上來說的,呂岳現在占著大義要奪回帥印,這監軍太監曹福堂頓時坐蠟,黑著一張臉尖叫道:“呂岳,你要違抗上命不成!”
“上命!”呂岳冷笑,持著劍朝皇宮方向虛拜:“我大明自太祖時,軍隊便只受陛下節制,你若有圣旨在手,吾自當遵從,可若是沒有!”
“假傳圣旨,侵吞帥印篡奪軍權!”呂岳雙眼充斥著毫不掩飾的殺意,拿劍直接架在曹福堂脖子上,大吼道:“真當吾手中寶劍斬不得你這個閹人么!”
“尼瑪,碰上個愣頭青,他真敢殺人!”
鋒利的劍鋒架在脖子上,京都上空的國運金龍似乎也朝這邊盯過來,帶著徹骨的寒意,曹福堂說起來也是仙道修行到聚形境界的高手,但在國運金龍的壓制下,又看到呂岳的殺氣森森的目光,立馬就驚出了一身冷汗,忙從懷中取下一個黃布包,噗通一聲跪下,顫抖著用雙手將其高高奉上:“大帥息怒,這帥印咱家只是保管那敢侵吞,大帥要收回去,咱家自然奉上!”
曹福堂受了自家干爹的密令,出得豫州脫開龍柱范圍就打算圍殺呂岳,這才把帥印搶先收在手里,可監軍監軍,就是監察軍隊,監軍太監掌管帥印本就是個出格的事情,全憑兩黨妥協,他才有這個機會。
可天大地大,小命最大,呂岳現在提著劍要拿回帥印,他還真沒辦法,這劍是皇命所賜,副將之下皆可斬之,自己不過是個太監,隱形的權利雖大,但官不上六品,真被斬了,呂岳有林黨支持,有手握軍權,頂多受到呵斥,可自己,那還真就白死了!
監軍太監代表著皇帝,雖然沒圣旨在手,可殺了也是個麻煩,能不殺還是不殺為好,因此帥印到手,呂岳也沒再繼續難為這太監,只是冷哼一聲,將劍掛回腰間,又取了帥印,喝道:“大軍開拔,眾將隨我去校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