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雪山干脆利落地回復了她答應了。
波莉一顆心終于穩穩落地,幸好幸好,她早有心理準備,只覺得理所當然,沒有什么能再讓她失態。
燕雪山我們現在正在領結婚證。
波莉
燕雪山覺得,既然都已經求婚成功了。
沒什么好拖的。
就今天。
就近,在織女星的民政局,把結婚證給領了。
亞瑟緊張兮兮、不知所措地說“啊我、我先去剪個新發型怎么樣我覺得我最近太忙了,睡眠不足,皮膚不太好。昨晚沒睡,我的黑眼圈是不是有點重”
燕雪山對他的反應很無語,左看右看,實在沒看出來和平日里有什么區別,客觀評價說“夠英俊了。”
亞瑟受到鼓舞。
燕雪山又說“在我認識的男性aha里,你已經是最英俊的了。”
亞瑟瞬間容光煥發,充滿自信。
燕雪山“”
因為是在軍中認識的,燕雪山想了想,把自己的舊軍裝找出來穿上,打算這樣以軍人打扮去拍結婚照。
結果跟亞瑟打一照面,天天穿軍裝的亞瑟竟然難得一見地換了便服,西裝,因為少見亞瑟這樣穿,還挺新鮮。
燕雪山圍著他轉一圈,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地打量“你怎么不穿軍裝了”
亞瑟性情大好,還給燕雪山展示自己“這樣就不帥了嗎”
燕雪山點頭,說“帥。”
亞瑟伸手,笑容滿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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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雪山怔了一下,才意識到亞瑟的意思是要牽手。
這是一只很漂亮的手,師士都有一雙比較漂亮的人,大抵能夠輕松操作機甲鍵盤的人都天生手指長,如此一來,就不會丑到哪去。
現在,這只手在邀請與他握手。
其實并不怎么相干。
他卻在這時走神了下,忽地想起自己十歲那年。
那個還在孤兒院的自己,因為吃得少,長得瘦瘦小小,比同齡人都矮小一圈的小燕雪山。
他離開孤兒院的那天,新來的撫育員格蕾絲小姐給他圍上一條親手織的純白色羊毛圍巾,蹲下來,擔心地叮囑他說“以后去了新家,要做一個乖孩子哦。”
燕雪山知道,那是怕他又被退回來。
他一向覺得自己是乖的,但他不保證新的領養人會不會喜歡自己,所以過了好一會兒,才呆呆地點了下頭。
格蕾絲小姐對他很好,其他小朋友說,她是因為未婚夫死于戰爭,不打算嫁人,才來了孤兒院工作。
她會把他抱在腿上,教他彈鋼琴,稱贊他有一雙漂亮的手,說他說不定適合做一個音樂演奏家。
燕雪山記得那一天,天空半陰不晴,他站在孤兒院大門口,銹跡斑斑的鐵門后,小手攥緊小挎包的帶子。
等待他的領養人來接他。
卻等了好久好久。
久到他懷疑不會有人來了,是不是他再一次被棄養。或許他要被留在孤兒院,做沒人要的小孩。
然后,穿過柵欄的縫隙,他看見那輛快散架的破舊老款懸浮班車到達站點,搖搖晃晃地停下,一個窮酸打扮、其貌不揚的男人從車上跳下來,還腳步踉蹌了一下,差點摔跤,真滑稽。
那是他的養父。
養父扶正腦袋上歪斜的灰色氈帽,回過頭跟司機說再見,還沒見到他的樣子,就聽見他爽朗帶笑的聲音。
然后養父才轉過來,并不算英俊的臉龐上
一直掛著笑容,看到站在門口等待的小孩子,更是一路小跑過來,同他說“不好意思,因為氣流不穩,路上耽擱了一會兒,我來晚了,你等很久了嗎”
燕雪山想到扶育員姐姐叮囑他的話,搖搖頭“剛到。”養父對他伸出手,說“那正好,我們走吧。我帶你回家。”
彼時彼刻,正如此時此刻。
燕雪山意識到,他又將有一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