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看來咱們這位瑞王妃今日是真喝醉了,連自己住在哪里都不記得了。”
一位命婦捂著嘴笑道。
另外一個更為和善的還關心的問。
“小丫頭,你們能把王妃帶過去么若是不行,我叫我兩個丫鬟幫幫你”
芳甸擺了擺手。
“多謝貴人,不過不必勞煩了,我們兩個可以的。”
小菊也侍奉在一側,聞言挺了挺胸脯。
“沒錯,您看我這體格,一定能把王妃帶過去的你們放心吧”
元錦還在癡癡的笑。
“我能自己走,無妨無妨,各位見笑,見笑,我就先失陪了。”
眾人酒酣之時,芳甸和小菊扶著元錦悄然退下,一直到了瑞王在宮中的住所青禾閣,掩上了門,本來嬌軟的靠著小菊的元錦卻忽然站直了身,原本醉眼朦朧的眼神也在頃刻之間清明了起來。
她麻利的將自己身上的王妃服制褪下,交給了芳甸,而在那寬大華美的服制之下,竟是一身夜行衣。
“芳甸,你與我身形較為相似一些,你穿著我的衣服,去榻上裝睡,小菊,你守在門口,若有任何人來,都給我擋在外面,明白么”
兩個丫鬟紛紛領命,元錦便推開一扇軒窗,靈巧的潛入了夜色之中。
今日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她平日里不是不可以進宮,相反,有了瑞王妃的身份,還有舒貴妃對她的喜愛,她想進宮簡直容易的就像回自己家一般。
只是這樣,一旦事發,她也很容易被人懷疑。
只有在今天這樣的日子里,因著宮中有宴,便涌入了大量官員命婦,人一多起來,不僅可以為元錦的行動做掩護,事發后,也不容易查到她的身上。
這樣的機會并不多見,若是錯失,她便只能等八月份的中秋宮宴了,所以,她一定要在今夜殺了殷承翊。
元錦自己也是在天牢呆過的,所以對天牢的位置和布局無比熟悉,趁著夜色翻上房檐,腳尖輕點瓦片,卻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很快,她在一棟建筑上站定,根據提前打探到的殷承翊所在的牢房位置,她找到對應的方位。
輕輕揭開瓦片,元錦往下看去。
陰暗的天牢,即便是夜里,每個牢房外面的立柱上也只點著一盞微弱的油燈,不過,這也足以讓她認出,下面草堆上那個頹廢的犯人,正是她一心除掉的仇人。
上一世,殷承翊挖去了祖母的雙眼,剖開了父親的心臟。挖出了元啟哥哥的肝膽,元華姐姐的肚腸,甚至,還活剝了元婉妹妹的臉皮。
如果可以,恨不得把這些酷刑通通在他身上全部重來一次,讓他連那些痛都一并償還。
可是她不能這樣做。
皇帝不殺殷承翊,說明在心底仍然記掛著與其之前的血肉親情,若是殷承翊尸體殘破的出現在天牢,即便他是個罪人,皇帝也必然嚴查。
元錦一個人是不怕死的,可是若是她但凡行差踏錯留下了證據,可能瑞王哥哥,還有她的親人,都會受她連累,哪怕不會受她連累,也會為她的死而再次傷心。
元錦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手鐲。
所以,為了懲罰殷承翊,在這三天,她特意為他調制了一種毒。
只要她讓殷承翊吃下這藥,他便會雙目灼痛進而失明,五臟六腑會一點一點從內部開始腐蝕衰竭,他會承受挖心剖肝一般的疼痛,而在外面看起來,他卻是與常人無異的。
只要一個時辰,一個時辰,殷承翊便會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永遠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