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篷男人揮動彎刀,鮮血從殷承翊的脖頸噴薄而出,殷承翊還未靠近齊元依,便瞪大了眼睛,倒在了地上。
齊元依忽然躲到那斗篷男人的身后。
“周大人,我們本是為了給他下毒,好讓別人輕易看不出他的死因,你割了他的脖子,我們怎么交代啊”
那個斗篷男人終于說話了,聲音卻是意外的年輕散漫。
“沒事兒,我有辦法。”
他從地上撿起一塊石子,忽的射向房頂。
元錦心頭一提,連忙閃身。
下一刻,一塊瓦片從屋頂碎裂掉下去,卻并不是元錦剛剛所在的位置的瓦片。
不是被發現了
元錦屏住呼吸,又重新輕輕掀起一塊瓦片朝下看去。只見那斗篷男人撿起一塊較為尖銳的瓦片,然后在殷承翊喉頭的傷口上再次鈍鈍一割。
殷承翊還沒死透,被他這動作折磨的悶哼一聲,從嘴里都涌出血沫來。
那男人卻并未理會他,偽造好傷口后,又將碎瓦片塞進殷承夙自己的掌心里。
緊接著,他站起身用一塊手帕仔細的擦凈自己的手指和刀刃,語氣平淡的說。
“好了,庶人殷承翊在太子大婚當日,嫉恨之下用石子擊下天牢的瓦片割喉自盡,你不覺得這就是最完美的交代么”
齊元依看著他少年般頑劣的眼神,忽然覺得背后發寒。
她猶豫片刻,緩緩問。
“齊元錦知道你是這種人么”
那斗篷男人嗓音忽然變得有幾分危險。
“她不會知道的,如果她知道了,你猜我會把賬算在誰的頭上”
齊元依立刻帶上面巾和斗篷。
“我我不會說出去的,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他們走了,留下了殷承翊的尸體。
元錦坐在天牢的屋檐上,忽然覺得很震驚,又很茫然。
“可是齊元錦現在已經知道了啊”
她喃喃。
那個穿著斗篷的男子,從始至終都沒有露出過他的臉,可是元錦卻在他說第一句話的那一刻,就認出了他的聲音。
年輕的,頑劣的,活潑而純粹的聲音,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竟然也有些殺人不眨眼的寒意。
她原以為他會永遠是個長不大的少年,永遠招貓逗狗,永遠不著四六,永遠是她在護國公府,最討厭也最親近的四哥。
但他現在卻展現出了他截然不同的一面,同她的一個仇人一起,殺了她的另一個仇人。
為什么會這樣呢
周延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