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看了他一眼道。
“林牧閣下目光如炬。”
洛安心中暗驚,他的底細這是被林牧輕易看穿了。
“真正想要和我說話的,也不是你吧”
林牧語氣波瀾不驚。
“道友洞若觀火,洛安是于某的朋友,是我得知小侄女洛瑤與道友相識,這有了與道友見一面的想法。”
另一道聲音從遠處傳來。
林牧神色不變,但目光明顯凝重不少,那傳來的聲音飄忽不定,就連他難以捕捉到對方的蹤跡。
“是于伯伯。”
韓菲和洛瑤都聽出這聲音是誰。
吱呀
幾個呼吸后,門打開,一個男子走了進來。
這男子,鶴發童顏,一身儒雅,看起來像個教書匠,實在讓人難以將他和高手聯系在一起。
“兩個小丫頭。”
對韓菲和洛瑤,男子眼神溫和。
“氣不外現,身即是道,你很強。”
林牧眼里有了光芒,“你約我來,難不成也想與我切磋”
“我不擅長戰斗。”
男子擺擺手,“沈越,鑄造者陣營,對我來說,超脫束縛,突破境界的最好方法,是鑄造出強大的器物。正如渡河的最恰當方法,是造船修橋,而不是強行去水中拼搏。”
“所以,在我眼里,打打殺殺實在俗不可耐,無趣得很,有這功夫還不如多觀悟天地自然。”
“造船修橋的確不可或缺,但修行之路,障礙重重,又豈能沒有鐵血手段。”
林牧神色肅然,雖然沈越不與他戰斗,可兩人的交鋒已經開始。
對于修行者來說,言語和心靈之戰,危險程度不在拳腳戰斗之下,一旦失敗,很容易道心崩潰,陷入魔障。
不過,林牧道心堅定“造船修橋是可以渡河,可難保不會遇上匪徒,這時候依然少不了要用拳腳驅逐。”
“神通不敵天道,天道不敵劫數,殺戮只會亂人心境,增添劫數,相當于玩火自焚。”
沈越沉聲道,“只有造船修橋,以天地自然之物對抗天地,方能從容自若。至于你說的匪徒,正是已走入入魔之輩,我等只需忍他,讓他,他遲早會自取滅亡。”
林牧不得不承認,這沈越說的的確很有道理,用天地自然之物對抗天地,這是一種與他所修之道不同,但同樣高明的一種大道。
對此,林牧非但不排斥,反而很喜悅。
他的無盡大道,就是要容納一切大道,只有不斷吸收新的成分,提升自我,他才能走的更遠。
“或許真如你所言,走火入魔之輩最終會自取滅亡,可從古至今,這類人是源源不絕的。死了一個,還有第二個,死了第二個,又會有第三個,無窮盡也,難道你要永遠忍讓”
有這等很好的論道機會,林牧自然不會錯過,“何況若人人都忍讓,那誰來滅亡走火入魔之徒,只等天地劫數嗎”
“依我之見,修行者當明心見性,對有利我道者仁慈,對有害我道者冷酷。”
“你說的未免太理想化。”
沈越很不認同,“在你眼里仁慈的事,在別人眼里或許就是殘忍,對你的道有利,對別人的道未必有利,這樣下去,同樣是一條魔道。”
“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
林牧嘆息,“這世上,從來沒有什么完美的事,我們要做的,不是事事都去想利弊,都去想不犯劫數,這樣獨善其身的修行,與那些沒有智慧的東西又有什么區別”
“萍水相逢,卻能坐而論道,這是一種緣分。”
沈越沉默了一會,接著就一笑,用茶壺給林牧和他自己分別沏好茶,然后舉起茶杯,“今天論道感悟不少,以茶代酒,敬道友一杯。”
林牧很清楚,無論是他還是沈越,都不可能被對方說服,如今見好就收,無疑是種明智之舉,可以避免雙方大道真正產生沖突,傷了道心。
當下,他也舉杯,與沈越共飲。
{}無彈窗第一千四百四十九章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