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額頭被射穿的琴酒只發出了你的音節,身體便轟然倒下。
這位組織里的kier,這種時候也沒有比其他的殺手多活幾秒,很快變成了一具再普通不過的尸體。
降谷零回神的第一句話是喊出來的“離開那里”
那個位置,就暴露在狙擊手的視野之下,從后者的角度可以看到琴酒被殺的一幕,那么他就會意識到這個突然出現的是敵人,開槍,是必然的事。
他沖向那邊,奔跑、躍起、飛撲,時間在這一刻被無限拉長,一切像是慢鏡頭,a君轉頭看向他,眼睛微微睜大,血從對方身體中飛濺出來,然后他伸出的手觸碰到對方溫熱的身體,抱住,一起向另一側傾倒。
時間又快了起來,他抱著對方在地上翻滾來到另一側盲區,微微發抖的手感受到濕熱的液體,他瞬間判斷出了對方中槍的位置,但這一刻卻寧愿自己沒有這份敏銳的判斷力。
“沒事的、沒關系,我馬上叫人救你你不會有事的,別怕”
“風見。”通訊連上的瞬間,他幾乎立刻冷靜了下來,報出自己的地點,“立刻帶一隊人過來,讓急救的醫生上樓到這個房間,東南側大樓往下數第三層朝西的房間、西側大樓天臺東側兩名狙擊手處理干凈,來時記得偽裝,不要讓”
“別來。”a君額頭抵著他的肩膀開口,“我身上還有二十發子彈,樓下西街停的車上有來復槍,足夠你解決掉他們”
那些人可不是傻子,一旦意識到波本和官方的關系,他們抽身絕對一個比一個快,到時候要完全解決他們,不光平添傷亡而且麻煩耗時。
他側了側頭,用嘴唇碰了碰降谷零的下頜,“抱歉,但是是你先、把我關起來,所以算扯平了。”
“別忘記我,我回去之后也會一直記得你零”
對面的風見意識到了什么,遲疑開口“降谷先生,人”
“不用來了。”降谷零抱著失去聲息的身體,仍舊沒有失去的實感,他茫然收緊手臂,臉頰貼上對方頸側,那里還是溫暖的,這具身體的器官、組織和細胞仍保持某些活動功能或反應能力,就像還活著的時候,身體是柔軟的,但是很快它會像普通的尸體一樣經歷尸冷、尸僵,然后腐敗,或是火化成為帶著骨渣的灰燼。
生命逝去的過程快的不可思議,像是剛才的琴酒,像是現在的a,他看著他安詳宛如睡著的臉,只覺得他隨時會睜開眼睛露出惡作劇成功的得逞笑容,但是沒有。
他用沾滿a的血的手伸入西裝內袋。
東西他很早就買了,但是不知道該保存在哪里,感覺哪里都不保險,因而直到現在也帶在身上。
“回去之后是指什么呢”他低聲詢問一個再也不會回答的人。
就在幾分鐘之前他還輕松地想著要讓對方記住他,越久越好,現在要記住一個人的卻變成了他自己。
直到此刻他終于遲鈍地感知到痛楚,像是心臟被硬生生挖開,鮮血淋漓,只要他還記得對方,這里的傷口就永遠不會愈合,從今往后他再也不需要為這個人的安危擔憂,拐彎抹角費盡心思瞞著a探知他的行蹤,再也不需要陪著誰徹夜浪費時間在游戲上,也再不會有人悄悄從窗戶溜進來,口袋里裝著不可言說的心思結果到死也沒能成功。
降谷零艱難地扯了扯嘴角,他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喜歡一個人,自己生活才是最自由的,工作和國家就是他的一切,戀愛沒什么必要只是還沒有遇到那個人而已。
和對方在一起的那段時間,盡管見面的機會很少,但只要想到對方,心情就好莫名其妙地好起來,空閑下來的時間也會不自覺地開始設想未來有對方在的生活,甚至列了一張未來清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