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他應該問過降谷先生。
這個念頭在風見裕也腦子里晃了一秒,就被他否決掉了。
對于兩個大學生想見一面同學的請求,風見裕也還是能自己做主的,不過有瀧昭在學校中請了假,關于是否能把人帶去有瀧昭的現住址,他需要向現負責人打一下報告,而這些和現在的降谷零是沒有太大關系的,對方最多是在審查期間兼職一下保鏢的角色,對此無權過問。
風見裕也還沒忘記昨天上午他們被長官劈頭蓋臉的一頓教訓,降谷零都因此領了檢討,職權被更加嚴格的進行限制,所以還是算了吧。
于是他沒聯系過降谷零,自己帶著島津秋明和田中奏到了公寓樓,然后坐電梯去四樓402,讓那兩人上前按了門鈴。
有瀧昭這個人的確很怪異。
殺人不眨眼可以歸因于他的心理特質如此,但是身手和槍法,那份反應力絕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練出來的,而且風見裕也想起兩個大學生對現場的供述,腦海中又浮現起一幅畫面,那是他從錄像中截取的一幀。
對方咬住犯人的喉嚨,因為角度原因,手機只拍到了一瞬間的正面,那雙眼睛放大后在屏幕上定格,莫名讓他回想到另一個人蒙特斯,或者叫秋澤曜,那個人坐在椅子上,仰頭看向監控的屏幕外。
明明是樣貌截然不同的兩個人,眼睛卻詭異地重合在了一起。
風見裕也為自己的這個發現而莫名感到毛骨悚然。
應該只是巧合。
瘋子在某種程度上都是相似的,況且蒙特斯在那個組織里暗殺官員的時候,有瀧昭還在大半個本島距離之外的家里睡覺呢。
門鈴按了好一會,里面才終于有了反應,島津秋明明顯露出了緊張的神態,但是當那扇門打開的時候,他又燦爛地笑起來,聲音爽朗到洪亮的地步“有瀧我們來找你玩啦”
有瀧昭明顯被他震懾到了,眼睛都睜大了一點,田中奏一臉黑線地給了小伙伴一拳,“笨蛋我們之前可不是這么說的吧”
島津秋明訕訕摸了摸后腦勺“對不起,我就是太緊張了,因為就是那個啦,原本以為的普通同學竟然是隱藏大佬,在絕望中從天而降救我于水火什么的,一般人遇到這種厲害的事都會緊張的吧”
話說到最后,他漸漸理直氣壯了起來。
風見裕也是知道他們的煩惱的,在此之前不知道為什么,他莫名被當成了知心哥哥一樣的存在,又或者是這兩人因為保密協議的緣故不能向其他人傾訴,于是急病亂投醫找到了他這里,總之,他昨天被迫聽了一番少年心事。
于是他知道這兩個涉世未深的大學生,他們在前天晚上遇到超出接受能力的事情時被嚇呆了,腦子一時沒轉過來,做了后來想想非常后悔的事,而且他們的小伙伴有瀧昭明顯得被他們傷到了,因而覺得非常對不起他。
但是他們對小伙伴突然變身鐵血大佬這種事也非常無措,一時不知道該用什么態度對待舊友,自然也不知道該怎么道歉,于是請教了見多識廣的風見裕也。
風見裕也
他也不知道啊。
風見裕也不覺得能平淡接受母兄死亡的有瀧昭會因為這么點小事傷心不已,但他識趣地沒有給兩人潑冷水,只是讓他們跟著自己的想法來,只要真心誠意,對方自然就能感覺到的。
島津秋明和田中奏盯著他看了一會,默默扭過頭去繼續討論了。
雖然沒有明說,但是風見裕也已經感受到了他們嫌棄的態度。
硬了,拳頭硬了。
顯然現在那兩個人討論的結果沒有派上用場,那邊已經進入到尬吹環節了,田中奏崩潰不已,但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島津秋明的節奏走,從過去抄作業的友誼扯到前天有瀧昭救他們于危難、大佬竟在我身邊的激動,以及深深反思了自己當時膽子太小,被嚇傻了無意識間犯下的錯誤。
黑發少年竟然在他們的交替發言下插不進話,不自在地扯了扯圍巾,幾次欲言又止,風見裕也卻因為他抬手的動作如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