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太久了,在這種地方,信任和真心都是奢侈品,波本習慣了一個人,這是他的舒適圈,可這不代表他喜歡孤獨。
他是個不喜歡重蹈覆轍的人,宮野艾蓮娜之后他再也沒有接受過他人的好意,諸伏景光之后他也在沒有接近過任何人。他很早就認清了人性不可信的本質,學會了冷眼旁觀,可即使他已經長大許久,最初的那個孩子仍然在心底某個地方哭泣著。
喜歡安室透的人很多,他們被他的外表、偽裝的性格吸引,戀愛腦的女人說,可以心甘情愿為了他去死。好啊,那就去吧,但是她卻忘了那句承諾,歇斯底里的咒罵、崩潰卑微的懇求,每次都是這樣。
15
“你的那套游戲,怎么,最近有段時間沒見你玩過了。”貝爾摩德慵懶地托著腮,一只手伸到面前,漫不經心欣賞著新打理過的指甲,“終于長大了嗎,天真boy”
波本知道她在挖苦自己,虛情換來的只會是假意,不斷驗證一個既定的事實,的確不是什么成熟的人該做的。
如果說組織里誰最了解他,首當第一的就是貝爾摩德,初見時他是十五歲滿身尖刺的少年,一直到二十五歲的今天,這個女人始終是這幅模樣。
波本輕飄飄地,卻又隱含著炫耀的意味“我在忙著談戀愛哦。”
“哦祝你玩得愉快。”貝爾摩德換了只手撐住臉,像是哄小孩子一樣敷衍,“戀愛可是兩個人的戰爭,雖然我想你應該不會那么蠢,不過看在以前你那么可愛的份上,提醒一下不要掉以輕心,小心滿盤皆輸哦。”
這可不是游戲。
不過波本可不會傻到把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他笑了一下,只是道“我不會輸的。”
我相信他,不會讓我輸的。
貝爾摩德在他離開后搖頭笑起來,“人類從過往中唯一吸取的教訓,就是他們沒有吸取任何教訓。”
“odck,seety”
用糖果包裹的毒藥,就算外表再如何甜美,知道真相的人也不會將它放到口中。
這么簡單的道理,到底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才能認清呢
16
蘇格蘭不適合做壞人。
他的心不夠硬,燃燒在軀殼深處的正義之火在黑夜的蟲豸眼中如同探照燈一樣明顯,他遲早會暴露的,波本從一開始就明白。
而當這一天到來的時候,波本卻沒感到多少預言命中的成就感。
妄想爬到高處的蒼蠅嗅到了腥味,前仆后繼地沖上去,就連那個冷臉對人、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一樣的男人,萊伊也不例外,波本不知道自己為什么也要和這群臭蟲擠作一團,也許他還念著當年那份短暫的友誼,所以想送那個人最后一程。
廢舊的鐵制樓梯因承受著一個人的體重嘎吱作響,波本上樓的速度越來越快,最后他沖上天臺,看到了背對著他的萊伊。
長發男人帶著他老套的針織帽,回身看向他時,月光映出對方臉上尚未干涸的血,心臟被洞穿的蘇格蘭了無聲息靠在邊緣。
“對待叛徒,只有用制裁才能予以回報我說得沒錯吧”
男人鷹隼般銳利的綠色瞳孔倒映出他虛假的笑臉,波本瞇了下眼睛,忽然毫無征兆地一拳打過去,凌厲的拳風直逼萊伊那張惹人討厭的臉,對方始料未及,險之又險偏頭躲過這記破顏拳,腹部卻硬生生挨了一下,喉嚨溢出一聲悶哼。
“怎么,你的反應這么大,難不成也是日本公安的走狗嗎”
波本泰然自若,緩緩勾起一個甜蜜的笑,“也許你可以先從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討人厭的家伙,說話也裝模作樣的,和琴酒那種濫用比喻假裝自己很有文化的家伙一樣爛。
他從死去的蘇格蘭胸口拿出被射穿的手機,毫不客氣地嘲諷“真不錯,除了蘇格蘭這條不值一文的命,我們一無所獲。日本公安知道了都要對你感激涕零呢。”
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