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么解釋呢波本顯然對自己被當成某人替身這件事深信不疑,某人也真的確有其事,如果不是把對方認作降谷零,蒙特斯也不會容忍對方坑他這么多次,還一而再再而三地救人,也就不會引起波本注意,從而成為搭檔,最后還喜歡上對方。
但他真正喜歡的是將他從渾噩中拉扯出來的人,是特意向蘇格蘭請教,為了給他做飯的波本,對方是降谷零,他喜歡的就是降谷零,對方是安室透,那他喜歡的就是安室透。所以替身根本就是子虛烏有,至多算是讓他們看見彼此的契機而已。
不過不管怎么解釋,波本大概都是不會相信的。就像臥底一樣,他不是,但沒人會相信他不是。
啊說到臥底,組織對叛徒的態度一向是斬盡殺絕,發現從他口中榨不出情報后,等待他的結果大抵也是這樣,但如果波本想留下他的話,對方多半也是可以做到的,就是不知道波本對他的感情有沒有深厚到這樣的程度。
蒙特斯甜蜜又苦惱地思考著,忽然發現自己好像是戀愛腦一樣,但他短暫又毫無價值的人生里確實也只剩下戀愛了,所以也無可厚非。
這樣輕松的快樂還是第一次感受到,做個戀愛腦其實也是件好事。
察覺自己處境不對已經是不知道多久之后了。
蒙特斯眨了眨眼睛,目光所及全部漆黑一片,試著動了動身體,皮膚上傳來柔軟的觸感,擺動手指的動作可以完成,但是無法大幅度行動,嘴巴張不開,想要合上也被牙齒間奇怪材質的柔韌東西阻止,他又嘗試發出聲音,聲帶或許是在震動的,側耳傾聽卻只有一片靜寂。
他大概被關在了一個狹小的空間中,這樣的環境下,大腦漸漸會對身體失去感知。
50
“想我了嗎”
后背的布料被死死揪住,緊抱著他的人蜷縮著埋首于他的胸前,貪婪汲取著另一人身體的溫度,不安地、惶恐地顫抖的身體在這樣親密的接觸中逐漸緩和,波本瞇起眼睛,像對待嬰兒一樣輕柔地拍打懷中少年的脊背。
“抱歉抱歉,遇到了一點意外,比約好的時間晚了幾個小時啊,雖然對你來說沒有多少差別。”
少年沒有做出回應,波本也不在意,自顧自說出安排“我帶你去清洗一下,這次的分別可真漫長,我想想七十個小時,真是難熬的時間,不過忍過來就好了,接下來我們有一整天可以待在一起。”
“要看電影嗎還是想玩會游戲我給你帶了你之前很喜歡的地下城系列最新作品哦。”
黑發灰瞳的少年溫順地縮在男人懷里,如果不是在波本放開他時表現出驚慌不安的抗拒,他就像一個等比的人形玩偶一樣,不會因為外界刺激給出任何反應。
“乖孩子,馬上就好,只有一會而已,松手。”波本不得不耐心安撫他,半哄半命令地讓他松開死死抱住自己的手臂,終于得以將對方身上的衣服脫下,“怎么這么粘人,是我把你寵壞了嗎,所以才會變得任性起來。”
做出苦惱發言的人卻始終滿臉笑意“需要我幫你洗澡嗎還是你想自己來”
“要透不、自己”單一的詞語一個個蹦出來,少年艱難吐字,努力傳達出自己的意愿。
“那就乖一點,做個聽話的孩子,好嗎”
黑色的腦袋上下動了動,在波本獎勵般撫摸頭頂時輕輕蹭著對方的手心,以一種極度順從的姿態。
這正是波本想要的效果。
他一手塑造了這份病態的、牢不可破的關系。
波本將少年放進浴缸的溫水中。
經久不見陽光使得他的皮膚接近透明的蒼白,原本分明的肌肉紋理也不見了蹤影,纖細單薄的軀體在水中顫抖著,明明想要遵守約定、卻還是忍不住小心翼翼握住波本手指,眷戀依賴到極致的樣子脆弱又可愛。
深色的手掌伸過去,對方就主動而迫不及待地將臉貼過來,灰色的眼眸中水汽氤氳,在浴室充足的光線下顯得明亮而清澈,波本卻知道那光彩的假象下只有空洞的蒼白。
他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實行一場謀殺,讓一個鮮活的靈魂從這具身體中消失殆盡。
現在留在這里的,不是組織的干部蒙特斯,不是不知名機構的無名臥底,而是徹徹底底,獨屬于波本自己的所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