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點十分,手術中的燈終于熄滅了,盡管早就知道結果,但那句話話從醫生口中說出來時,秋澤曜還是重重松了口氣。
終于結束了吧。
“不過。”等眾人感謝完,醫師忽然話鋒一轉,“患者還沒有完全脫離危險,需要在icu觀察一段時間,如果生命體征穩定,危險期過去就可以轉到普通病房,但那時也不要因此放松下來。”
“受傷的地方非常特殊,一定不要造成傷口二次撕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子彈沒有直接命中心臟,但在進入身體后不可避免地發生了失衡翻滾,創道周圍的心肌組織也因此受到損傷,比較幸運的是心臟還能維持運作,內里的情況也沒有想象中的糟糕,因此不僅手術進行得意外順利,時間也大大縮短了。
然而即使如此,子彈還是在對方的胸口造成了一個空腔,傷口再次撕裂的話,之后的情況真的就只能看運氣了,可能只是延長恢復時間,也可能直接當場沒命。
安室透慎重點頭“我記住了,請問他什么時候會醒呢”
“看患者自己吧,求生意志強的話,藥效過去就能醒了,最晚也不會超過48小時,如果兩天之后還沒醒這個可能性不大。”醫生頓了一下,“不過你可以和患者說一些他在意的話題,叫他的名字之類的,能幫助他醒過來。”
手術結束,人也躺進了icu,他們繼續留在這里也沒什么用處,隔著玻璃看了一眼,和安室透打過招呼后,三人就帶著工藤新一離開了醫院。
在大廳遇到臭著臉的毛利小五郎,萩原研二這才知道了工藤新一溜進來的真相,眼神瞬間危險起來。
工藤新一捂著遭到重擊的腦袋,對他尷尬笑了笑,很快被毛利小五郎拎著后衣領帶走了。
剩下三個人并排走在冬夜的冷風里。
他們是跟著警車來的,現在車都回廳里了,幾人就只能步行到醫院的站點,坐公交回去。
身上的制服都是防護、便于行動為主,保暖效果不怎么樣,風一吹,三人就先后縮起了脖子,腳下也快了不止一點。不久就到了空無一人的公交站。
車雖然沒來,不過至少有了躲風的地方,也就沒有之前那么冷了。
“眼睛怎么回事”松田陣平哈了口氣,勉強暖了暖凍成冰棍的手。他在醫院的時候就注意到秋澤曜本來唯一完好的眼睛多了一圈青,是和安室透一塊抽血之后才出現的,不過還沒來得及問,手術室的門就開了,之后也一直沒找到機會。
他眉頭一皺,“你不會是跟、安室透說了什么吧”
那個假名出口的時候,還是有點不習慣。
秋澤曜“算是吧。”
想起當時發生的事,他心情頓時又復雜起來。
安室透聽完答案后的表情是一種讀不懂的復雜,他的第一個反應并非試圖解讀那個神情,而是疑惑按照身份設定來說,這種時候的表現應該越容易分辨越好,廢了力氣做出的表演沒人看明白的話,只會適得其反。
是有別的考慮嗎還是因為突然從他人口中得知了同事善的一面,一時心情復雜,沒能做好情緒管理
對方遲遲沒有回應,秋澤曜試探性道“安室先生”
“抱歉。”安室透抬手捂住上半張臉,嘴角雖然是勾著的,但完全看不出笑意,“我只是不知道該做出什么反應才好。”
“他一直是個好孩子,能毫不猶豫犧牲自己來拯救他人的生命,我應該為他的勇氣感到驕傲,但事實是作為他的家人,我的第一個想法是希望他不要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