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聽到腳步聲才知他回來了,立刻笑意盈盈的將自己繡了一半的繡棚給趙玄看。
“你看看,我繡的小老虎好不好看”玉照興奮的恨不得將繡棚捧到他面前來,趙玄笑道“都擠到朕鼻子上了,叫朕看什么”
他到玉照身邊挨著她坐下,接過她的繡棚仔細打量,聲音含著笑意“繡的太小了,不像老虎,倒像一只小老鼠。”
玉照立刻氣鼓鼓的,拿著今日老太妃帶進宮來的小孩兒衣服,指著一處袖口對他道“你看,我是照著外祖母的老虎樣子繡的,明明就一模一樣”
趙玄看了小衣一眼,老太妃繡工極佳,繡的小老虎虎頭虎腦憨態可掬,與玉照繡的除了都是拿針線繡的以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
不過他已經學會了睜著眼睛說瞎話“這么一看倒是像極了,是朕方才看錯眼了,明明就一模一樣,果真是個小老虎。”
玉照高興起來,又三分熱度的丟了繡棚,撫了撫微隆的肚皮,語氣邀功一般“今日我吃的多,明日一早起來,他恐怕就要大一圈了。”
白日里她留了老太妃在殿里一同用膳,祖孫二人有許多話說,玉照自然開懷多吃了些。
用了一道雞樅湯面,又吃了半盞黃燜魚翅,還有好些瓜果,她為自己多吃了幾口感覺到頗為充實。
趙玄笑了起來,眼底皆是足以叫人沉淪其中的溫柔“哪有這般快長大的”
玉照這胎懷的小,四個來月了也并不顯懷。
趙玄也并未刻意叫她多用膳食,而是將太醫的話放在心上,懷的小些日后生產也容易些。
只要胎相正常,小些便小些,大不了出生后再慢慢養罷了。
結果兩人正說著話,玉照被忽如其來的一陣動靜嚇了一跳,她的肚子,動了一下。
玉照有些傻眼的指著自己肚皮,眸中盛滿了驚訝“方才、方才好像動了下”
趙玄向來清冷的面容聽了這句話,不禁變了變,伸出手掌貼近她的肚皮靜息凝神許久,也不見得小家伙再動一下。
玉照覺得孩子不給面子,動手拍了拍,趙玄看著心驚膽戰,連忙止住她的手,語氣有些嚴厲“胡鬧”
孕婦人都是這般,情緒時好時壞,極容易哭。這也是太醫叮囑過的,她本就是愛哭的性子,自有孕起,那真是沾不得,常常一句話不對,眼睛就成了水簾洞。
如今被他這般嚴肅語氣說教,她慢慢紅了眼睛,眼淚控制不住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偏偏咬緊了唇,憋得鼻尖通紅,似乎都喘不過來氣,也執拗的半點哭聲都不發出。
“別朕的錯”趙玄最見不得她掉眼淚,他懊惱近段時日總是惹哭了她。
一見她如此模樣,更是唯恐她被氣出了病,萬分后悔自己方才的話,正手足無措間,卻見玉照轉頭就忘了流淚,眸光緊緊的盯著自己的肚子。
“道長,你快過來摸摸,他她剛才又動了”小姑娘語氣綿軟,睫毛上還掛著沒滴落的淚,抬頭又將喜悅分享給他,儼然一副什么憂愁事都忘了的模樣。
趙玄只覺得心中的一角徹底塌陷下來,心房軟的不能再軟,他傻乎乎的原地坐著一動不動,二人緊貼著彼此的手,靜靜等著下一次小魚游過。
父母之愛子,原來是在他她第一次在肚子里游動開始,便真正顯露出來。
自診出有孕以來,二人便不再有逾越之舉。
便是在行宮里時日日膩在一處,情難自禁之時也是用旁的辦法緩解。
不能盡興,卻也能緩解一二,只是旁的法子總是治標不治本的。
以往趙玄半點不沾染,近三十年也過得好好的,只是如今嘗到了其中滋味自然食髓知味,再也離開不得。
一下子日日夜夜空了下來,還是整整四個月,也不知他是如何忍耐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