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不想老天都是幫著她的。
信安侯府的大少爺到了成婚年紀,雖是二房,卻也是嫡出長公子。
給他定的是潁川伯府的二姑娘,潁川伯府大姑娘二十有四才嫁出去,長姐不學好,底下的弟弟妹妹也是一般,二姑娘整整二十歲才定的親。
整個京城誰家都知曉潁川伯一家的笑話。
夫妻兩個感情不和,潁川伯是個混不吝的,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老婆更是個不比他好哪兒去的,一個兩個成日逗氣,連子女都不管不顧。
信安侯府老夫人如今還在世,未曾分家,三大房都擠在一個府邸,小輩又要成婚,難免地方不夠。
便打算將先前幾個姑奶奶住的地方打通,重新修繕一下,日后也叫新婚夫妻住的寬敞些。
結果挖池子里淤泥時,把當年先夫人江都郡主的東西給挖了出來。
下人自是忙不迭的送來了侯夫人處。
林氏一瞧見這東西,簪子首飾,怕都是哪個小子送給江都郡主的東西,只是令人意想不到,江都郡主收著便算了,竟然還給帶來了信安侯府又為何要丟棄到池水里去
林氏恍惚想起,許多年前就聽成嶠醉酒時哭訴,說江都郡主生前曾有個心上人,喜歡了好多年,為了心上人特意千里迢迢趕來的京城,結果陰差陽錯嫁給了他
她費盡心思求來的郎君竟然是江都郡主退而求其次,無奈嫁的,林氏每每想起心里就膈應的緊。
只是這心上人是誰她這么些年連問都懶得問。
她一個江都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貴女,焉能認識京城的什么公子
林氏眼皮跳的厲害,心里也打起鼓來,總覺得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夜下的皇都漫天星辰,銀月高懸,映徹屋檐廊蕪,遍地白雪皚皚,蒼穹亮如白晝。
自入冬,玉照又染上了風寒,斷斷續續許久不見得好,總咳嗽不停。
一年臨到尾聲,自己又病了,玉照覺得這不是個好兆頭。
這一年總共病了四回,病了七十多日,今年恐怕不止這個數了。
喉嚨癢癢的使她總睡不著,躺在床上壓著不敢咳嗽,怕驚醒了旁邊熟睡的顧升。
只能抬頭盯著帳頂上那個放了好些年有些灰沉沉的花燈看著,真是漂亮的花燈,看了許多年她都沒看膩。
等盯著盯著眼睛酸累,玉照將手從被子里伸出來揉了揉眼睛。
豈料窸窸窣窣的聲響還是驚醒了顧升,他睜開眼睛,一雙漆目落在玉照身上。
“可是要喝水”
玉照搖搖頭。
見他醒了,她懊惱又歉意,小聲道“你被我吵醒了”
顧升笑了笑,兩人成婚四年,情意倒是半分不減。
“天都亮了,我也該醒了,年關事忙,等過段日子休沐我帶你四處逛逛。”
顧升起床來更衣,玉照便也不睡了。
她以往十分愛睡,不僅早上日上三竿才起,晌午必然也是要睡一覺的,這兩年身子不好,睡眠比以往差了許多,總是夜中噩夢哭醒,便再也睡不著,一宿一宿的睜眼到天亮。
反正睡不著了,她索性坐起了身子,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氣,靠著身后軟枕與他說起一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