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疾需要靜養,陛下萬萬不可仗著年輕,太過操勞啊”太醫令又開始老生常談那兩句話,無非是勸多注意休息,萬不能為了朝政廢寢忘食,傷了身體。
雖然他也奇怪,陛下年輕力壯的,怎么就生了這個病。
趙玄撐著頭還沒說話,李近麟便忍不住罵道“這話還用得著說你以為是陛下不想靜養頭疾犯了如同千刀萬剮,如何能入睡叫你來是來想辦法叫陛下入睡的,有沒有什么法子這一晃又天黑了,三日沒睡,明日該怎么辦才好”
這起止是廢話
忙的腳不沾地日日處理政務的皇帝,這是夸獎他勤政愛民除非開國時期諸事都需從頭治理,其余的就是能力有限
陛下圣明,繼位多年早已乾綱獨斷,治下國力強盛,各部清明,哪里需要廢寢忘食處理政務的地步
陛下不睡不是沒時間睡,那是睡不著啊。
香爐里熏著安神香,熏的幾批朝臣昏昏欲睡,就連隔著門外的內侍都困得不行,陛下卻一絲困意都沒有。
老太醫壯著膽子瞧了一眼上首閉眼不發一言的皇帝,陛下身姿挺拔,高八尺有余,發色烏黑濃密,挺鼻薄唇,觀面相是個腎火旺盛的,這般清心寡欲,可不是遲早出問題嗎。
他掂量利弊,治不好皇帝他這太醫令也沒得做,索性壯起了膽子“通則不痛,陛下年歲正盛,要不要找些御女”
趙玄緩緩睜開雙目,縱使頭痛欲裂,眼神仍是清明,太醫令被他盯著到底沒敢說下去。
趙玄并沒糾結于這個問題,他忽然起身,眼前一陣眩暈。
旁邊內侍恐慌道“陛下”
趙玄撐住了,踱步去了旁殿,朝眾人揮手,“將安神香的劑量加重,都退下吧。”
說完掩上殿門,將眾人關在殿外。
李近麟幽幽的嘆了一口氣。
話只說了一半的太醫令猶不死心,道“我話還沒說完,也許情緒波動導致的,過于哀傷、狂躁,這些都極有可能引出病癥,陛下這兩日情緒可有不對”
李近麟一聽,不知想到了什么,連忙阻止他“莫要說了。”
“這可不行,事關陛下龍體,陛下無法入睡,亂的是國家社稷,定然是思慮過重導致的。”
趙玄清楚經年未曾復發的頭疾因何而來。
日有所思,夜有所慮。
有個身影在他腦中揮散不去。
她說再也不來了。
她真的不再理會他。
她竟然還給別的男子
撐傘
到了端午這日,皇都四處升起了華燈。
京中不產艾草,一連半月,艾草都賣出堪比香料的價格來,就這般仍是供不應求。
信安侯府每個門上都點綴上了艾草。
艾草被修剪成老虎的形狀,老夫人作為最年長者,她挨個給每人發了一個,艾草下邊拿著婢女們忙了一夜編出的五彩絲金銀線連著,佩戴在腰上,以辟邪去瘴。
在到了林氏紀氏兩個兒媳這里,她們各自叫婢女們取出繡著神草的香囊,親自用凈水洗了手,往里灌入朱砂、雄黃、香草等驅邪驅五毒藥物,給晚輩們都發了一個。
原本說好要來的大姑奶奶有事不能前來,倒叫老夫人長吁短嘆。
今日正堂不僅是幾個兒媳婦,往常少見的各房姨娘們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