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書雖來的匆忙,儀仗卻鋪陳了半個侯府,禮部,宗正,禁衛來了許多官員。
圣上皇叔晉王捧著詔書,大學士李延年為副使,兩人朝著玉照遙遙行了個頷首禮,這才展開詔書宣讀起來。
“諭朕聞乾坤定位,爰成覆載之能。日月得天,聿衍升恒之象。惟內治乃人倫之本,而徽音實王化所基。茂典式循,彝章斯舉,咨聞信安侯成嶠長女成氏,鐘祥勛族,毓秀名門,淑慎性成,雍和粹純,以金冊金寶,立爾為皇后。恭儉以率六宮,仁惠以膺多福。螽斯樛木,和風溥被于閨闈,繭館鞠衣,德教覃敷于海宇;永綏天祿,懋迓鴻禧。欽哉”
本以為如何也得有洋洋灑灑千余來字,卻不想倒是甚是簡練。
侯府外安仁坊內早已被圍堵的水泄不通,有禁衛護衛閑雜人等進不來,卻有人耳朵敏銳,幾乎是晉王話一落音,外邊一條街傳出喧囂聲來。
“皇后,出皇后娘娘了”
玉照立即被左右兩位叔母攙扶了起來,已經改口稱呼她為娘娘,只等一入主中宮,才能稱為皇后。
一錘定音,平息了侯府諸人近日來的焦躁難安,圣旨一出,再無更改,如今已經乾坤定位,他們信安侯府真要出一位皇后了。
玉照恐怕還是大齊開國以來第一位沒經過晉升,直接從府里迎入宮中入主中宮的皇后,自然不比尋常。
若是她有母親,必然為這事操心的吃不下睡不著,那里不必尋常,尋常人家尚且要擔心自家女兒嫁去高門是否會受欺負,更何況是宮里頭。
成侯心中悲戚,生出了慈父心腸來,如今倒是意識到長女很快便要離開侯府,入宮去了,皇宮那地方,往后受了委屈他這個做父親的卻幫不上半點忙。
玉照剛出生是的樣子仿若還在眼前,一眨眼便長得亭亭玉立要離去了,日后見她就要行君臣大禮了。
這道詔書平地驚雷,叫整個京都一夕之間炸開了鍋,便是前朝都沸騰起來,久久不曾平息。
宮里的消息探聽不到,勛貴只能從宮外幾個皇親那兒探聽消息,陛下往年清修,半點不沾女色,如今怎么不聲不響的就要立后。
可要說震驚,幾個皇室宗親豈非比他們更震驚,誰曾聽說過半點消息
梁王久病不出,外人見不著他的面,世子妃與王妃也許久未曾出府,兩位王妃的娘家倒是派人去詢問過,被梁王世子輕巧帶過。
消息傳到梁王府里時。
梁王世子還在后院妾氏房里。
“世子爺,外頭傳瘋了,說是陛下下圣旨立后了”
外頭小廝的慌亂且不提,梁王世子聞言慌亂的起身穿衣,脖頸被白花花的臂膀纏住,腰上也纏上了一雙腿來。
梁王世子沉了臉,一腳一個踹她們下床,渾然沒了昨夜溫柔百依百順的模樣,梁王世子連穿衣服的時間都沒留給兩人,就叫二人滾出去。
“滾都滾出去”
這兩個也并非什么良家女,都是蠻夷之地販賣過來的新羅婢。
律法禁止圈養販賣本國女婢,便有那商賈不斷乘船去新羅,將長得貌美,皮膚白皙的新羅女買回來。
這群新羅婢白天為奴,晚上為婢,更是熱情,與大齊那些循規蹈矩的女子不同。
光著身子被世子踹出門,半點不知羞,牽著手笑嘻嘻的跑出了門。
他匆匆叫小廝進來詢問,心里已經有了猜測“哪家的”
“皇后出自信安侯府,成侯爺的長女。”
梁王世子臉色煞白,慌亂的灑了一身茶水都恍然未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