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兒老太妃支開旁,遞給了玉照一卷避火圖,這事兒本是母親該教的,到底是嫡親外祖母,隔著輩分教這事兒完全羞于啟齒。
好在幾個官早有準備,老太非妃來也匆匆給玉照丟下避火圖,叮囑了句仔細聽官教導,后便匆匆離開。
玉照盯著那圖害羞的手足無措,心中竟然出害怕恐懼來。
那圖畫的直白,男的黝黑丑陋,表情更是奇怪的齜牙咧嘴,叫她看了止不住的害怕,反胃。
幾個官言語含蓄,卻半點兒不含糊,瞧見她面色蒼白,便她是害怕了。
連忙去寬慰起玉照來,說什么都得遭這一遭,不然就不是。
還說什么疼的話便忍著點,忍過就不疼了。
玉照如遭雷擊,強裝鎮定緩緩點了點頭,心里覺得惡心極了。
如今她看了這圖什么念頭都沒了,只想跟道長一塊兒蓋著鋪蓋睡覺。
如這般,晚上果然是睡不好,翻來覆去想的全是那圖上所畫。
玉照一兒想東,一兒想西,后來終于迷迷糊糊有了點困意,她好像睡了長長的一覺。
感不到自己的身體,覺得身體凌空像是掛在天上一般,她奮睜眼卻看不見自己的身體,只覺得周身天光大亮。
消瘦單薄的身子臥床褥之中,身體輕的如同一片白羽,床榻甚至凹陷不了絲毫。
才二十來歲的玉照走到了她命的盡頭,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氣若游絲。
“我我大概就、就要死了”
陛下坐在床畔,離得她很近、很近,聞言一動未動,置若罔聞。
玉照的眼神從窗外移到身側男的臉上,他靠在床榻邊,雙手撐著頜,正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
陛下多大了
比自己還要大十多歲
她艱難的舔舔唇瓣,自己一身灰敗,死氣沉沉的氣息,叫她不禁難過了起來。
陛下還是正值壯年,自己死了后,他還能活多少年呢
他記得自己幾年
就像自己喜歡顧升一般,最初以為喜歡一輩子的,即使這段愛情并不美妙還是叫她一輩子也走不出來,結果呢
有了的感情,還不是沒幾個月就將那段背叛欺辱,讓她痛徹心扉的感情忘的干干凈凈
陛下呢
他也這般嗎
他轉頭就再找到一個小娘子,一個年輕健康的小娘子,轉頭就忘了自己嗎
縱然很不想要他忘了自己,玉照還是慢吞吞,極為艱難的說出那句違心話。
“我死后,你把我忘了吧,就當我沒來過這里。”
陛下還是沒說話。
他總是這般靜默冷言,仿佛一塊捂不的冰川,便是連自己死他都沒有額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