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照昨夜才看了那圖,一顆心七上八下,見這般,些慌亂地躲避灼熱視線。
眼神無處可落,只能落到自己腳尖,手攪起了床下錦被,將錦被扯得皺成一團。
“我我可不可以先去沐浴”
早上起床才洗過八道香湯,皮都被侍女磋磨掉了一層,這會兒天氣冷,一日又都窩在轎子里,倒是沒怎么染上風塵,可耐不住她愛干凈,還想再洗一遍。
按照規矩,二人本也是該再去沐浴。
趙玄端坐在床側,燭光立于床頭散落,更顯面硬挺輪廓。
眼中似滔天巨浪,“洗快些。”
玉照輕輕頷首,知曉今夜是怎么也逃不過了,手心往裙擺上蹭了蹭,倒是蹭去了心頭慌亂。
“呢不洗嗎”
趙玄無奈輕笑,知曉自己急促嚇壞了人“自然是。”
玉照側著腦袋問“道長,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叫郎君了”
一稱呼,卻叫趙玄氣息加重起來,想伸手撫摸玉照臉,卻中途止住了,再次催促她“快去沐浴去,回來再聽喊。”
說罷,往殿另一側轉出去。
玉照初初慌亂過后,便也大膽了起來。她想,那畫上男人生丑,可她家郎君長得俊俏啊,這般俊俏人,與做那事兒也不會心里膈應吧。
她這般想著,侍女帶著去了殿后香池。
宮中能引得無數小娘子仆后繼,除了那權力引誘,更多恐怕是豪奢風氣,玉照自然早早知曉,入香池仍是暗自咋舌。
只見她這處香池六角立著金亭立香柱,正往上冉冉升起熏香,香池地下是后山溫泉引流而來,池內乃至整間浴室全水晶玉璧雕砌而成,香池水上鋪滿一層鮮嫩花瓣,不見池底。
玉照換上浴衣緩緩沒入水中,感慨宮廷奢侈,她只是隨意來一趟罷了,這滿池子鮮嫩花瓣,倒叫她一沾用過就浪費了去。
倒是跟她過來伺候她清寧笑道“娘娘這算得了什么宮中養許多花卉,這些都是鮮采摘,不采摘下來也是敗落了。往年先帝時,后宮妃嬪夫人數百人,宮妃每年湯沐所費之物,都是宮外才買,每季耗費銀兩是最大頭,都叫先帝頭疼不已。如今陛下這里,您還需操心這”
這先帝倒是這兒好,女人雖然多,但還舍得花錢養,每年自己私庫不夠,那便勒緊褲腰帶省著自己用度,將這群豪奢宮妃公主也養下來了。
如今到了陛下這里,難不成還能委屈了唯一皇后
玉照在池底靜靜做了一會兒,忽起了心思,從水池底站了起來,叫人給她擦干,攏了攏睡袍往殿里快步走去。
她打算先去喜床里躺著,層層疊疊床幔落下,里頭根本瞧不見,到時候等道長洗好了澡來了,定然會給一驚喜。
玉照輕手輕腳掀開百子千孫帳翻身上床,卻一頭扎入了男人懷里。
趙玄發鬢還帶著濡濕,帶著股龍涎香味,靠著床幃單手支著頭,見了她如此迫不及待往自己懷里鉆,低低笑出聲來。
“又想做什么呢”
面上不見半吃驚,仿佛早料到玉照會投懷送抱一般。
玉照先是一驚,而后也不羞色,笑盈盈轉過頭來摟住腰身,嬌嗔道“道長沐浴怎么這般快”
趙玄看著她,輕笑起來“不快些,我還不知道想做什么”
她想什么都知道。
“道長沒洗干凈”玉照說著煽風火話。
趙玄將玉照攔腰抱起,抱上了床,卻并未放在床上,而是將她放在自己腿上,慢慢摩挲起她背頸,俯身湊近她面上,用鼻尖抵著她鼻尖,輕輕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