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有人正在問他他眼中的自己是什么樣子的
五條突然感到有些好笑,便笑著問“我說了,你就能明白嗎”
“理解別人,被別人所理解這些都是很艱難的事情。”瑪奇瑪說“但倘若五條君想要告訴我的話,我會認真傾聽的。”
傾訴、傾聽是互相理解的前提。而在兩個人互相理解之后,他們便能以更加平等的態度對待對方了。這是瑪奇瑪眼中的理想關系。
“瑪奇瑪,你是被詛咒的。”
五條悟難得正經地開口,語氣里聽不出任何褒貶之意,就只是在客觀地陳述“我看到了鎖鏈,你是一團扭曲的鎖鏈。”
鎖鏈的一端是被捆綁的人,另一端則被掌握在支配者的手中。瑪奇瑪是支配惡魔,她生來就永遠站在支配他人的那一方。
但她卻渴望平等的關系,試著用自己的方法去構建這種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于是,這團鎖鏈便糾纏在了一起,難以找到發端與末端。
“五條君這么說,是想要和我連接在一起嗎”瑪奇瑪看著他問。
她發出了極其危險的詢問,而五條悟對此時視若無睹“你就是這樣操控著你的下屬,你的學生的嗎”
他看到了一些真相,但又沒完全看清。
“人是社會性的動物,是渴望能夠和他人擁抱在一起獲得溫暖的。在我看來,這正是人最可愛的一點。只是大家都很不誠實,明明可以直接交流,卻非要說出違背自己心意的話,做出推開別人的舉動。”
瑪奇瑪伸出右手,掌心隔著無下限術式,貼到了五條悟握著的左拳上。
“五條君,你有朋友嗎”
倘若五條悟能看得更真切一些,就會發現瑪奇瑪作為手握鎖鏈的那個人,將其他人身上的鎖鏈都抓在了一起,而人與人之間的聯系又構成了另一種隱形的鎖鏈。于是,這動靜便被傳遞到一起,她就像蛛網中的女王,牽絲勾線,撥撥弄弄,就能影響到這張網上的所有人。
他們最終沒有動起手來,這大概是某種不必言說的默契,或者說,現在兩人的立場還算處在合作階段,實在不必要為一個“可能”的猜想而大動干戈。
一聲轟鳴打斷了他們的交流。五條悟和瑪奇瑪放下手,一齊看向了冒起了濃煙的校園。
半小時前,告白之樹的下面。
電次正在緊張地念著告白的臺詞,吉田寬文指揮著他擺出相應的ose、
“動作,動作也很重要啊。”他比劃著,“記得最后還要牽手乙骨君,麻煩你過去充當一下蕾塞。”
他順便把另一個家伙也指揮了進去。
乙骨憂太略有些尷尬地站在那里,看著電次對著他排演。
“蕾塞,請接受我的告白吧。”電次伸出了手,作出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沉寂的三秒鐘過后,現場陷入了冷掉渣的靜謐之中。
“憂太,你也說點什么呀”電次微微搖了搖手,小聲對他催促道。
“我應該只是需要站在那里就好了吧”乙骨憂太不明白,自己為什么還得當個敬業的替身演員。
“要這樣嗎”他猶豫著,慢吞吞地把手搭在了電次的手上,是那種指尖點著的,甚至恨不得懸空掛在那邊的姿勢。
“然后呢蕾塞也給點反應電次,你這樣敷衍是過不了關的。”吉田寬文舉起了手機,攝像頭對準了兩人,毫不掩飾自己看熱鬧的心思。
他順手“咔嚓”一下,就把這張照片拍了下來,嘴上還說著“我來幫你們看定位嗯,還是往右站一點會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