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想知秋的事情,這兩日里,知秋都沒有碰上任何特殊的情況。
那上一世知秋遇害很有可能是一個隨機事件,若她不按照上一世的路線去行動,這一世便可安然無恙。
只是,這樣也沒有辦法揪出幕后的真兇。
青黎在房里思量了許久,還是決定要把真兇給抓出來,若是這個疑慮不消除,怕是知秋之后也會有同樣的風險。
是夜。
知秋獨自一人提燈前往瑾姑娘的去處,言伯侯府財大氣粗,到了夜晚,廊上也是燈火通明。
知秋走到一半便看見瑾姑娘獨自一人提燈出門,心中有些疑惑,便迎了上去。
“瑾姑娘。”知秋朝青瑾微微俯身。
青瑾看見知秋出現在這里,有些驚訝,“你為何會在這里,莫不是阿黎她有什么事要找我”
“并非是姑娘,而是奴婢有事想要找瑾姑娘說。”
青瑾皺了皺眉,看了一眼這漸漸昏沉的天色,“何事”
知秋也沒再拐彎抹角,“奴婢想請瑾姑娘以后莫要再給姑娘做點心了,姑娘手藝極好,點心也十分可口,但那畢竟是甜膩之物,會讓姑娘臉上的痤瘡變得更嚴重的。”
“姑娘本就十分在意容顏,前些日子還因為這事不小心落了水,若是臉上一直都是如此,想必姑娘會十分傷心的。”
黑暗中,青瑾的臉色稍變,“我那團子會讓阿黎的痤瘡變重”
“正是。”知秋回道。
青瑾深嘆了一口氣,“知秋,我知道你也是為了阿黎好,可這也未免有些太小題大做了,再說了,此話你為何不與阿黎說,反而繞了彎子來與我說”
“姑娘的性子瑾姑娘也是知道的,若是我與姑娘說了,姑娘也定會覺得我是小題大做,大夫說了這病是因為姑娘體質屬陽熱偏盛,與吃食的關系不大,正因為如此,我才來找瑾姑娘的。”
“瑾姑娘心思向來要比姑娘細膩許多,定知道其中利害。”
青瑾倒有些聽不懂知秋的話,“大夫都說了,這是阿黎的體質問題,那自然是與我的團子沒有什么關系,現在天都已經黑了,你還是早點回去吧,阿黎此時說不定正等著你呢。”
說完,她就提燈往前走。
知秋站在原地,朝后面的黑暗處看了一眼,給自己鼓了把勁,朝青瑾追去。
黑暗中,青黎看著前方逐漸遠去的兩人,也追了上去。
言伯侯府的家規并不嚴,所以青瑾深夜外出并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奇怪的是,她此時一個侍從都沒有帶。
再加上前世的知秋就是在今晚遇害的,青黎很難不去懷疑,青瑾接下來要辦的事,或許就是今晚知秋遇害的原因。
知秋一直跟在青瑾身后,邊走邊說“瑾姑娘,你或許不知道,我的生母曾經是醫婆,所以我也略微知道一些醫術,那糯米團子的確會讓姑娘的病情加重,過度食用肥甘厚膩之品,會導致濕熱互結于胃腸的。”
“大夫都說了跟吃食沒關系,這些話你去和你家姑娘說吧,你與我說有什么用。”青瑾明顯被知秋問煩了,語氣逐漸冷了下來。
知秋卻仿佛聽不出青瑾的驅趕之意,繼續亦步亦趨地跟在青瑾身后,邊走邊說話。
青瑾現在去的這個方向,竟是去往上一世將知秋咬死的大狼狗所在的地方。
青黎的心瞬間揪了起來,上一世知秋的死,果然和青瑾脫不了干系。
兩人在離關押大狼狗的院子還有一些距離的地方停了下來。
“好了,你不用再跟著我了。”青瑾說道,“我今日出來也只是為了消食,現在我要回去了,你繼續逛著吧。”
說完,掉頭往回走。
“奴婢本就是來和瑾姑娘說話的,自然要跟著瑾姑娘一起走。”
青瑾也沒反駁,只是瞪了知秋一眼,“阿黎也真是心善,凡是都不計較,才讓你如今這番沒規矩。”
知秋此時就像一個沒皮沒臉的二流子,干笑了兩聲,繼續跟著青瑾。
兩人又繼續往回走,中途青瑾找了一個如廁的借口便往一邊走去,甩開了知秋。
等青瑾徹底走沒影之后,青黎從黑暗里走了出來。
“跟我走。”青黎吹熄知秋手里的燈火,兩人隱入了黑暗中。
這里是言伯侯府中很偏僻的角落,四周沒有了整夜不熄的燈火,兩人只有依靠著微弱的月光看清前方的路。
青瑾還在恭房,青黎帶著知秋提前她一步走到了大狼狗所在的院子。
這院子無人居住,有些荒涼,但此處也看不出與往日有些什么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