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另一邊。
王輔臣主動請纓斷后,屠元也相當利索的率余下二百騎急速北逃,只要王輔臣能拖住一時半刻,他便能逃出生圈,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少,即便王輔臣戰死了,他還有能為其報仇的機會,但若都被咬住,以三百兵力硬扛對方千余騎,生機無望!
沖鋒陷陣不落人后,逃竄的話也是快馬加鞭,兩百騎順著河邊朝正被狂奔而去,回頭張望,卻發現大事不妙,里許外竟有追兵,且還不少!
看來王輔臣根本攔不住太多追兵,或者說人家根本沒把他那百余人放在眼里,直接分兵一打一追。
仔細張望一番,發現身后至少有七八百上千騎,以己方兩百騎決然打不過,畢竟不是殺小怪,都是實力相當的悍卒,兵力優勢就是最大的優勢!
但此時屠元一點兒都不慌,反而還松了一口氣。
王輔臣不用死那么快了,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呢。
也對,若是這支追兵全去干王輔臣,任他多勇猛,也撐不過一刻!
王輔臣是不用死這么快了,但若被身后這股清軍追上,自個可就死的快咯,屠元一邊打馬瘋狂逃竄,將身后敵軍始終甩開里許地,一邊伸長脖子四下張望,他知道地上積雪太深,胯下戰馬最多一口氣奔個十里地就是極限,而后邊的追兵卻可分批歇息追擊,這里許地的距離根本不是安全距離,分分鐘鐘就會被追兵貼臉開大。
心中盤算著,四處張望著,不知覺已奔了五六地,明顯感覺戰馬已是力疲,速度緩了下來,此時天色已是灰蒙蒙,能見度降低,即便是毫無遮擋的荒野最多也只能看個四五里外的光景。
天要黑了!
只要撐到天黑,那就有活命的機會!
“大人,狗韃子追來了”身邊一個手下低聲說道,正在張望的屠元收回目光回頭一看,好家伙有一股百余人的追兵已至身后二百米外。
“大人,干了他們吧!”手下都知道胯下戰馬跑不動了,還不如趁著這股追兵脫離主力,把他們給滅了!
不行!屠元果斷否決掉,此時馬疲若不能快速將貼臉這股追兵干翻,一旦被其咬住待其后邊主力趕到,想跑也跑不掉了!
所以,他們眼下還得跑。
拼了命的那種跑,但是不能再沿著河岸跑了。
越河去對面!
果真是一個師承的,盡其所能的利用地形,用了同一招!
屠元就是要趁著追兵還沒追上,快速渡河然后再對岸建立防線阻擋貼臉這一波追兵,也趁機讓人馬歇口氣,待其后方主力追來也好有力氣跑。
果不其然,身后那百余索倫人眼瞅著就要追上的時候,卻見前頭明軍突然朝河對面倉皇而逃,便猜知對方已是力竭,心下大喜,揮舞戰刀嗷嗷就追了過去,都想著搶頭功!
卻沒想過了河的明軍卻沒有立即奔逃,而是對著冰面上小心翼翼過河的他們一陣疾射,冰面又濕又滑走不快跑不動,立時成了活靶子,一時人仰馬翻慘叫連連!
屠元這邊有兩百多人,對方只不過百余人,其中大半上了冰面……
兩百只強弓疾射,瞬間就將冰面上的追兵秒了個七七八八,余下追兵嚇的倉皇而退,連忙張弓隔河還射,掩護冰面上受傷的戰友逃命。
看著河面上追兵的狼狽慘狀,屠元陰笑著抓了把雪塞進嘴里:“悠著點射,多留點箭保命!”本來想補箭的手下不得不停了手。
作為特種部隊,他們每人攜帶二十至三十支箭,有善射者都帶四五十之多,但先前一路和追兵膠戰,所剩已是不多,而箭作為遠程攻擊武器,在被追擊的時候確實是保命利器!
望著河面那些被射翻的敵兵正掙扎往對岸爬著,手下士兵嘟囔著,真他么的想沖過去補刀,但他們也知道去不得,因為遠處已見敵軍主力奔來。
“大人,該走了!”手下提醒正在盯著對岸看的屠元。
屠元搖搖頭,扭頭朝北邊看了一眼,目光又落到對岸:“再歇會”。
“還歇?那些狗日的怎么會讓咱再喘口氣”……手下罵罵咧咧瞇著眼看著對岸:“這些狗日的若沖過來,今兒怕死走不脫了!”
“為什么要走”屠元嘿了一聲,在手下諸人驚訝的目光中,突然朝對岸揚了揚手:“狗日的,有膽單挑么?”
手下人像是看傻子一樣看他,對方怎么可能會應了他的要求。
好像看破手下人心思似的,屠元咧嘴一笑:“面對手到擒來的獵物,獵人都有戲耍的心思,所以他們會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