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過坐在堂屋的太師椅上黑著臉,緊握茶杯的手青筋暴漲,猛地側頭看向門口的幾個親衛低吼一聲:“滾出去!”
就在剛剛他手下的親衛和寧遠軍的一幫士兵聚眾斗毆,原因很簡單只因李過先前下令掠劫,許仲康的幾個親信看不過便指桑罵槐狗改不了吃屎,賊就是賊……
然后幾個親衛聽不下去了,推搡著便干了起來,最先只幾個人動手逐漸發展數十人群毆,若非李過及時制止都要動刀子了!
客座上的宋獻策冷哼一聲:“自秦以來凡帝王皆為賊,歷代帝王哪個不是造反立國,他朱家也不例外也是反賊出身,只不過成王敗寇罷了,少主又何必為此動怒,不值得……”
正說話間,許仲康推門進來一掃屋內兩人神情,便打了個哈哈:“總兵大人,剛聽說下邊人……”
李過抬手擺了擺:“雞毛蒜皮的腌臜事就別提了,說點當下正經事”。
許仲康輕咳一聲揉了揉鼻子:“正經的事有點麻煩,沈陽城外來了援兵有數千之眾就扎營城南外,且這周邊探馬越來越多,有兄弟捉了舌頭拷打之下得知,韃子的大軍在盤山驛附近,且有廣寧衛的數千兵馬也在周邊”
李過眉頭一皺看向宋獻策。
宋矮子眼睛沒成一條縫:“差不多了,再不走怕是走不了……”話音剛落便見一人匆匆奔至門口,氣喘吁吁朝許仲康拱了拱手:“大人,探得西南三十里外,廣寧衛清軍營地遭襲……”
啊!李過和宋獻策齊刷刷站了起來,許仲康一步向前拉住那探子:“細說”。
原是一早許仲康的手下去沈陽城外溜達遭遇城外遼陽兵馬的探子,雙方激戰一場抓了幾個舌頭回來逼問,得知幾路清軍陸續逼近,遼陽兵馬已至城下,錦州兵馬在盤山驛周邊,還有廣寧衛的,只是廣寧衛的兵馬所在不明,許仲康便又遣人去探。
畢竟這當下情形相當的敏感,不光要知道敵人來了幾路,還得知道敵人大致位置,莫稀里糊涂被人堵住后路或偷襲了。
這股探馬十余騎,沿著蒲河向西南溜達,行二十余里一村莊遭遇一股清軍,當時嚇了一大跳以為撞到了廣寧衛的清軍大部隊……可是細細看來卻又感覺不對,僅有百余人且狼狽不堪,越看越像是潰軍。
好家伙,這種現成便宜不撿白不撿啊,這支跟著李過出來的關寧軍沒一個是軟茬子,十余騎就去干人家了!
一頓收拾后,那百余清軍逃的逃,死的死,俘的俘!
然后俘虜就招了底,他們是從養士堡逃出來的潰軍……
一大清早上千騎兵偷襲敵營……這是誰的兵馬?
干韃子的那自然就是友軍了!
李過三人都有些懵。
這方圓百里內竟還有友軍……
從哪來的,啥時候來的!
而且竟然這么勇悍!
要知道他們入境的時候是偷偷摸摸的進來的,那時候方圓百里無所防備,可現在不一樣啊,到處都戒備森嚴,到處都是清軍的兵馬,這種情形下還有友軍能滲入,竟還搞了偷襲,這可就是相當不一般的了。
李過和宋獻策都是六巧玲瓏極度聰明之人,短暫驚訝之后便知這友軍絕對是從塔山堡過來的,也就是說大太監派兵來打援他們了!
當然李過和宋獻策心里也知道,大太監派兵來救援絕非是為了救他倆,根本是不舍那兩千關寧鐵騎有失,另外則是為了戰略需要,將沈陽這邊的水蹚的更渾一些,搞得更亂一些,以此來牽制錦州的多爾袞不敢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