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宇扭頭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突然又笑道“也許用不著硬打,搞不好還能暗捅他一刀,捅完就撤”
牛勇雙眼一亮,隨即笑道“這活廠公擅長,卑職愿聽其詳”。
“此時尚未計議,再等等看吧”常宇說著一頓“你且做好備戰準備就是”。
水飽飯足,常宇本待午睡,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于是起身,信步走出小院。
此地屬前線,雖是談和停戰期間,但外圍總有不少賊人在刺探,為保常宇安全,牛勇特安排一小隊人馬隨時保護常宇。
卻被常宇果斷拒絕,“咱家只在村中轉轉,此乃大軍陣中如此作為多此一舉,再者,咱家又不是弱不禁風,尋常幾個小賊還真不看在眼里,何況知道咱家身份者寥寥無幾,誰閑的發慌來刺殺我這小太監”。
牛勇表面默許,但依舊叮囑幾個親兵暗中跟著常宇以護周全,但不要走進打擾,因為他看的出來這位廠公大人今天好似有心事。
幾個親兵遠遠的跟著常宇,見他在村子里轉悠一圈后,到了村子西邊望著遠處西山靜默一盞茶時光,然后又走到村南見河邊有棵歪脖子大棗樹,竟然騰身攀了上去,靠在一枝丫上嘴里叼著一樹葉,望著遠處荒野出神。
廠公這是怎么了幾個親兵一臉霧水,堂堂東廠提督怎滴還像個頑童一般爬樹托鳥窩么。
如牛勇所料,常宇有心事,他想家了。
這個家自然不是千里之外的北京城,那里其實并沒有家,他想的是遙不可及的另外一個時空的家,那個已經觸不可及的地方。
另外一個時空的自己是什么狀態,死了植物人又或者平行時空的活著父母以及那些朋友們還好么
自己穿越大明已經一個多月,宛如一場夢,可是夢境如此真實,想來卻又讓人不可思議,短短一個月中,從宮中一個籍籍無名瀕死的小太監,霍然搖身一變成了位高權重的東廠廠督,甚至現在總督太原軍政,面臨一場可以改寫歷史的硬仗。
看似不可思議又有些荒誕,但現實遠比電影更精彩更荒誕,常宇因為一個“夢境”得太子寵信,而后崇禎知曉自己時日不多后,各種瘋狂舉動也都在情理之中,以至于才有危難之際常宇受命出京,而后又被破天荒的提拔成為東廠廠督。
這一切有人覺得荒誕不已,甚至沒有邏輯,但換個角度來說,假若你被一個大師預言一個月后將必死無疑,而且每天正在發生的事情完全和預言相同的話,恐怕你比崇禎更瘋狂,會做出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何況崇禎很多決策還在情理之中,只是多了些殺伐果斷,對朝中那些臣子更加不信任了而已。
至于他火線提拔常宇沒有受到內閣的阻攔原因很簡單,那是因為錦衣衛和東廠都是他的家奴,他提拔誰當家奴管家,不需要內閣審批,即便需要,在此時的環境下,他也不會理會,這也是為何他能在內閣就要反了天的情況下,果斷撤掉李國楨等人,重新委任新的首輔和兵部尚書。
他已是走投無路,孤注一擲了。
才有了常宇突然的冒出,突然的被提拔,幸好這個小太監現在所為沒讓他失望反而讓他驚喜有加。
身后便是忙碌扎營的大軍,西邊便是莽莽大山,東邊是蒼茫的荒野,以及正南不遠荒野中段武虎的那支人馬,再遠些便是影影綽綽,那應是十里外賊軍的人馬了。
“將軍,您看廠公大人”不遠處的村子里,牛勇站在一墻角瞇著眼睛看著棗樹上的常宇,身邊幾個親兵覺得很是新奇。
“廠公是一個孤獨的人”牛勇微微道。
不知幾何,常宇迷迷糊糊中聽見有人叫他,一個激靈差點摔下樹,他竟然在樹上睡著了。
叫他的是蔡懋德,身后跟著周遇吉等人,他們已經談判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