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遇吉,牛勇等人面面相覷,不知道他話中之意。
明天便要撕破臉,眼前只有半日時間作為準備,常宇沒有閑工夫矯情,立刻啟動一級備戰狀態。
王永魁負責東路撤兵事宜,朱孔訓去城北檢查那條河道工事,周遇吉和牛勇在城外集合兵力開始開動員大會。
小小交城,此時屯兵五萬余,可謂把太原的三分之二眾全拉過來了,目的就是為了在此建立第一道防線,為后方太原備戰爭取更多些時間。
此時這五萬大軍齊聚城東空地,黑壓壓的幾乎望不到邊際,這些士兵精神談不上抖擻,但絕無不萎靡,每個人臉上表情各異,有激切,有焦慮,更多的是眼中閃著光,盯著那幾輛車。
五輛馬車拉著二十幾萬的白銀,在列陣的士兵四周來回走動,不時傳來那句扎心的話”現銀,殺敵一人十兩有本事就來拿“
自從東廠和錦衣衛的人進駐以來,軍隊的風氣一掃先前萎靡和紀律的松散,賞罰機制被常宇做到了極致。
特別是最近幾日,軍中都在盛傳一件事,那就是夜不收的餉銀十倍遞增,動輒就是十幾幾十兩的現銀到手
這和先前打白條的日子完全就是兩個世界。
對士氣的激勵自然也不可同日而語。
眼前陣仗說明馬上便有一場硬仗要打,最高指揮官周遇吉騎著馬在陣列中吐沫橫飛做動員。
然這些刀頭舔血,過了今天沒有明天的士兵們最關心的并不是什么保家衛國,他們極少有這種覺悟,只有那些銀子最實在,最動人心的。
這一點常宇自然知曉,所以才叫人拉著銀車圍著陣列轉悠
他在傳遞一個最直接的信息,打,贏了拿銀子,退縮死
當然還有,投降依舊是死
陳尚智和熊通這幾天在軍中各種專業黑賊軍的工作不是白做的
投降賊軍是死,怯戰不戰是死
只有一條活路向前沖,賺銀子
城上,常宇裹的嚴實,單手拿著那個千里鏡朝四周張望,一會看看那數萬人馬的列陣,一會尋找周遇吉和牛勇的身影,一會又把目光投入遠方,看著荒野中不時出現的探馬在奔來奔去,眼中浮出一絲冷笑。
”報廠公,午后始,賊軍探馬突然多了起來,從東路至此短短一個時辰中發現不少于十撥“李興祖氣喘噓噓的跑上城來報告,他此時已經全權接手交城地界的夜不收指揮權。
常宇眉頭緊蹙,事出反常必有妖,賊軍突然如此,是小心謹慎還是起了疑心。
他撤回東路人馬,一來東路有如雞肋,二來也是做給賊軍看,用來麻痹之意。
但突然間如此密集派出探馬,可就不是那么簡單了。
若是為小心謹慎,掌握官兵動向也罷,若是起了疑心,明兒想突然捅一刀的打算,恐怕要付之東流了。
老天爺,我的人生第一戰呀,賞個臉,賞口飯吧,常宇抬頭看了看愈發陰沉的天空心中默念。
”緊盯著賊人探馬,但需克制,明日之前不得與其發生爭斗,但也絕不允許對方過交城這條線“常宇扭頭看了一眼李興祖。
李興祖領命而去。
”可恨咱家這胳膊未愈,不能上陣殺敵“春祥單手握拳,看著正南方一臉的恨恨不平,曾幾何這個宮中的小太監,跟著常宇潛移默化竟也有了殺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