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盔戴甲,翻身上馬,接過方三遞過的長刀,常宇目光冷冷一掃眼前五百余人的隊伍“帶你們去見見血,可有膽跟本督走一趟”
“誓死相隨”李忠等幾個首領帶頭大吼,隨即身后的部下呼聲震天。
常宇心中冷笑,管你們是不是發自內心誓死相隨,但老子號令之下有誰不從那就是死路一條。
其實他如此想法有些多慮,要知道一來他位高權重,部下怕他,二來他賞罰分明待人和氣體恤下屬,部下敬他,三來他勇武過人,膽大心細豪氣沖天,甚至可以說軍功顯赫,部下服他
所以他一聲號令之下,部下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從他。
出發
眼見天色不早,常宇下令隊伍出城。
城門大開,五百人縱馬出城,常宇拎刀在后,心中浪花滔天,要看看這些天子親衛們的實戰能力到底幾何
這些天他的直屬部下,也就是那些太監跟著他,打過架,剿過匪,甚至還有一部分人上了戰場,表現雖然并不突出,但也算差強人意,畢竟都是半道出家。
而眼前這些可都是職業軍人,而且貴為天子親軍,只是他們大部分人平日除了操練就是在皇城執勤,實戰經驗也是不值一提,卻不知待會上了戰場表現如何
太監軍屬于他的嫡系,他不忍勉強送過去白白損傷,但這兩衛人馬是職業軍人,上戰場是職責所在,不容退卻。
便有死傷,那也是他們的命
放下吊橋過了護城河,便是密密麻麻的壕溝,延長五里,溝內扎滿了削尖的樹枝,稍有不慎落入便是穿腸過。
壕溝中有一條曲折大道,可供兵馬出行,緩緩行過這五里壕溝陣地,才是一馬平川。
常宇一聲大喝,五百鐵騎縱馬狂奔消失在暮色之中,遙看西山,暮色沉沉,黑夜即將來臨。
太原城頭,周遇吉扶墻遠望,蔡懋德和王繼謨匆匆而來,望著暮色中的那支遠去人馬,好奇問道“廠公此時出城何為”
“好戰之人,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路上”周遇吉說完三人忍不住嘴露出一絲笑意。
夜幕初上,寒風正烈,晉源城南十余里,官道上一支人馬緩緩北上,約莫近兩萬余人。
行軍陣中,兩名武將緊裹衣袖并肩而行,低聲細語,暗罵這該死的天氣冰冷刺骨。
這二人乃李友,白鳴鶴,是為賊軍先鋒,堪稱最佳拍檔,自李自成東征始,二人便為開路先鋒,率先渡過黃河為大軍掃平障礙,后因李過后發先至,二人又為偏鋒,走東路掃蕩。
此時,東路明軍早已撤退,二人又被調至前鋒位置,率領一萬五千人馬,為大軍開路,逼近太原城。
“李兄,近日風云變幻,官兵連番幾次下絆子,不同尋常呀”行軍中,白鳴鶴眉頭一直緊皺,打開話茬。
李友咬了咬嘴唇微微點頭“自渡河以來,百里之間未遇抵擋,各地官兵俱是聞風喪膽,聞風而逃,然而這些日官兵卻連番動作,先是周遇吉詐和把兩個降將掠走,然后又出動全城文武演了一出大戲,竟把老牛等人耍了團團轉,更恐怖的是李來亨那小子竟在老營里被奸細刺殺,李過同樣在昨天晌午被人擺了一道,若不是傍晚那一仗找回了場子,老營的人可丟盡了臉”。
白鳴鶴聞言微微苦笑“李兄扯遠了,官兵舉動較之先前異常,咱們當需小心,否則丟臉的可就是咱兄弟了”。
李友點頭,環顧四下道“咱們先前所遇均是小城,官兵自知不敵,眼前太原城墻厚兵足,周遇吉又是名將,行軍打仗自有一手,的確不得不防”。
“倒是先前沒聽說周遇吉如此奸詐百出”白鳴鶴哼了一聲。
李友冷笑“何止奸詐百出,而且殘忍無道,心狠手辣,你沒瞧到交城南邊那座京觀,據說主上聽聞后大怒,下令把交城一戰的明軍俘虜全部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