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可見崇禎此時的心智早以不能以常理度之,不只多疑且有些歇斯底里又或者異常極端,不過想想但凡一個飽受精神壓力的人到了這份上,都無法保持理性了。
“皇上,此時非常之時,有些事不可為,不能為啊”常宇趕忙跪下叩首。
這小子竟如此機靈,自己不過一個不慎露出些許殺意他便知其心,崇禎心中一怔,卻又裝傻“什么叫非常之時”
“天下大亂,人心惶惶,若無事生非,豈不亂上加亂”常宇這話已算說的非常直接了,現在內憂外患,朝堂百官在觀望,勛貴在混吃等死,藩王也在看好戲,大家都在看你朱由檢怎么熬過這個檻,但你若無由滅藩王那豈非等于宣戰,那些早就看不得你好的人藩王們會立刻起兵造反,這事在大明朝可不少見啊。
“哼,不知所謂,朕不知你在胡言亂語什么”崇禎冷哼,常宇心下一顫,尼瑪,伴君如虎,既要隨時揣摩帝心,知其意,還不能顯出是隨意揣測,太過冒犯,話不能說太明說太滿,永遠一半明一半暗,太尼瑪累了
眼前面對面都這么累,可想在朝堂上又是何等渾水,又要多勞心,哪有上陣殺敵那般爽快
“小的唐突了,冒犯皇上,罪該萬死”常宇趕緊道。
崇禎不語,起身在堂上來回踱步許久看了常宇道“沈王全家避難與晉王府,那潞安府的王府是否已遭賊掠劫一空”。
“應是,但沈王避走之時,府上財產大部都已帶至身邊”常宇心道,轉了八圈還不是為了這點事。
果然,崇禎聞言面露喜色“幸好,若落入賊手,豈不成了資敵”
“稟皇上,沈王生前有感皇恩浩蕩,又見太原缺餉,于是捐了一筆餉銀”常宇順勢說道。
“哦,沈王倒是有心了,急朕所急,不知他捐了多少”
“五十萬不過大多是珠寶之類,非現銀,屬下已帶至京城準備折現,此時應在御馬監,還請皇上遣人清點”
崇禎臉上笑意更濃“你做事,朕最放心不過,還需遣何人去清點,京城富紳多,倒是能折個好價錢,此時就交由你去辦”。
“小的遵旨”常宇叩首。
“起來說話吧”崇禎得知從沈王那里弄了五十萬兩銀子,心情大好,滅沈王之心也煙消云散“這途中可還有什么事要告知朕的么”
常宇起身落座“稟皇上,有”
“哦,重要么”崇禎來了興趣。
“事關國本”常宇語氣肯定,崇禎興趣更濃。
“說”
燭火搖曳,溫暖如春的乾清宮內,常宇垂頭侃侃而談,朱由檢父子二人凝神傾聽,時而皺眉,時而展顏,只有旁邊的王承恩表情始終如一,默默地端茶倒水。
殿外風高月黑,紫禁城如一只龐大的怪獸蟄伏在黑夜中一動不動,整座皇宮陷入安靜,草欄場的熱鬧已經散去,幾人歡喜幾人愁,皇城的禁衛軍們還在有條不紊的巡邏,東華門外護城河橋上的那個人兒,還在一把鼻涕一把淚,今晚到底還召不召俺面圣了,還是說皇上已經忘記俺這茬了。
別說,崇禎這會兒眼里心里根本沒有吳孟明這個人,只有閃閃發光的銀子,此時他整個人都散發一種難以形容的亢奮,以至于雙眼冒光,忍不住的起身走到常宇身前“你是說,你以通敵賣國罪拿了幾個晉商”
“至少八個大頭”常宇伸出手指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