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城喧鬧不已,大批難民涌進以至街頭巷尾烏煙瘴氣雞飛狗跳,難民成群或角落閑聊或者四處游蕩或沿街乞討,到處都是大人呵斥聲,孩童哭喊聲。
京城治安不能亂,南城兵馬司的是最忙活的,因為外城就是他們的管轄范圍,除了在前門大街的商業街布下大批人手,其他主要街道亦加派人手維持秩序。
常宇的馬車前頭只有番子吆喝開路,街上流民行人紛紛閃避,大部分人雖不知道車主身份,但車的十余護衛騎高頭大馬腰掛鋼刀個個兇神惡煞一般就知來頭不小。
馬車緩行朝廣渠門方向行去,自不用說是常宇在衙門里呆著悶得慌最終還是按捺不住要去看看蘇果兒,大戰之前無論他如何控制情緒仍有一絲緊張一絲不安,或許那種家的感覺可以讓自己平和下來吧。
繞過了幾條街,常宇在一個偏僻的小胡同口和玲瓏悄悄溜下馬車一閃不見人影,馬車繼續前行至下一個胡同口時候喬三秀和宋洛玉也不見了。
常宇仇人太多,他不得不隱秘行事就是不想禍及家人,畢竟他已經把黃宅當成了自己的家。
然則一個偏僻小胡同里,常宇,喬三秀和宋洛玉齊刷刷的盯著一臉迷糊摸著頭轉圈的玲瓏“卑職記得這條胡同能出的呀,出去就是到水關胡同了”
原來竟然迷路了。
“大嬸,問下去南水關胡同怎么走”幾人嘰嘰喳喳時,見一戶人家有婦人探頭,玲瓏趕緊問道,那婦人一臉警覺看著他們冷漠道“你們干啥的”
“走親戚”玲瓏猜測她應該是把自己幾人當成難民亂竄的了,隨口應道。
“親戚”那婦人嘴巴一撇“什么親戚,那邊住的可都是大戶人家,我可都門清啊,你道說說看是哪家啊”。
“黃府黃老爺是我干爹”玲瓏哼了一聲,那婦人臉色立刻變得了,哎呦喂那可是真大戶啊,說著抬手一指“出了這胡同口往北邊走兩條胡同再往東一拐就到了”幾人連忙道謝離去。
如那婦人所言,水關胡同本多大戶,有豪紳有商賈亦有一些京官居于此,類似后世的富人區,便是黃府原本也是常宇從一個沒落子弟手里買的。
這破院子本是常宇買來作為不時之需作為落腳之地,當初買來甚至連門樓子都不敢修,想著若真賊軍攻進被京城看著這破破爛爛的樣子也沒興趣過來抄家滅族的,直至常宇從太原回來后確定把歷史軌跡硬生生的掰偏了點方向,才把院子修修補補終于像了個家。
但在水關胡同里并不顯眼,這里大戶云集有讓人紅眼流口水的豪紳也有受人敬仰點頭哈腰的官員,黃宅并不出眾,但卻惹的街坊鄰居好奇不已,各種八卦著。
有家丁數十,卻不做什么營生,平日大門緊閉也從未見過戶主啥模樣,偶爾見一姑娘和家丁外出買些菜肉,上去搭訕卻點頭不語匆匆關了門。
有人好奇卻也不敢存心滋事,畢竟府上能養著十余家丁呢,不久街坊傳聞見過帶刀的出入黃府,這年頭在京城敢帶刀的大模大樣的人除了軍方沒別人了,至此街坊恍悟,原來人家是軍方的,對黃府多了份畏懼。
可隨后黃府擴宅,并且在臨街開了家米店,這家伙不得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糧價飛漲且未必能買到,有了這么個開米店的鄰居街坊們自然巴結不得,以至于黃府在整個水關胡同都出名的很,在街坊里屬于那種有錢有權還有糧食那種大戶,所以先前指路那婦人聞知凌冷是黃府親戚才那般反應。
蘇成煌的腿幾近痊愈,他耍猴出身從未想過因禍得福竟過上這般好生活,每日不是在家中喝喝茶耍耍猴子要么就去店里坐坐,日子過的當真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