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皺了下眉,眼神在他身上盤桓了一會兒。
此時的他早已不是初見的模樣,身體在這些年的不斷吞噬下已經差不多被掏空了。
四肢早就在一年前就被淡化了,現在承載著他的僅僅是一副單薄的身軀。
當年他以為只要她為他做上標記,他就能逃脫被吞噬的命運。
然而命運的齒輪并沒有為他停留,而是一直向前不斷的運行著,只不過是比著當初的速度下降了許多而已。
然而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此時已經差不多是個活死人了,會有這種快要消失的感覺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你想要我做什么”基于他對自己的幫助,七月覺得自己還是要完成他人生最后的一些愿望。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的記憶,可我一直妄想著自己能夠活著走出去,然而現實的殘酷讓我不得不面對這樣的現實。我把記憶給你,你要答應我,出去后把我的魂體葬在西澤的神光下可以嗎”
這樣的要求七月還真不好說,“你確定只要我把天劫丹煉化完就可以出去”
“我確定。”西殤很肯定的點頭,“如果說前幾年我還是在給你畫一條看不見的路的話,那么現在你已經證實了這件事的可行性,不是嗎”
七月內視了一下體內的天劫丹,這會兒的天劫丹已經被她煉化了有三分之一的大小。
而她的身體也已經完完全全的受到了它的改造,沒有靈根的身體卻處處充滿了靈力,七月覺得自己滿身的血肉都充滿了濃郁的靈氣。
但是實力上因為并沒有與人對戰的經驗,她還不確定,但總的來說應該是不弱于筑基后的。
“你確定要現在動手嗎”
聞言,西殤倒是反
問她了一句,“你可以現在動手嗎”
這一下把七月給問愣了,過了會兒她才開口“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再堅持堅持。如果到最后實在不行了,我再把你的魂體收起來,等到了靈界給你葬到西澤神光下,如何”
“也好,這樣多少也讓我有些心理準備,安心些。”
如此這般,七月也就不再關注他,專注于自身的修煉,至于他剛剛提到的如何出去的問題
她一點也不想多問,反正早晚都會知道的,只不過在于他想不想說、如何說、說多少而已。
七月幾乎是篤定了自己最后的勝利。
然而時間的齒輪并不都在這一成不變的結界里,在外界,在這神光下面,一群又一群的人來來去去,最終也只留下了那么幾個人。
“沈師兄,你說這花梨白每天都到這神光下面轉一圈是干什么他一個沒有靈力的廢人,就算是收集到了神光也于他無用啊”
沈濤定定的望著那神光下的男人,十幾年的光景已經把一個曾經的天之驕子,變成了現在沉默寡言的男人。
而他身后的這個人李虎,這個當年曾跟他上過生死擂的弟子,此時已經進入了內門,并且拜在了自家老祖的名下,因著實力的提升并沒有超過他,如今反而要叫他一聲師兄。
“你只看見了他每日里在那里轉,卻沒有發現他是在等一個人。”一個不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