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是從沒有想過西澤是一片廣闊的海的。
在她的意識里,西澤就是一個擁有眾多墳墓的地方,一道道的石碑,每一塊石碑上都刻著先人的名字,每一個名字的下面都會有一個糾纏他們一生的名字。
然而當真正的西澤出現在她面前時,她才清楚的認知到自己意識里的匱乏。
“我們從哪里進?”沈濤一進來看著面前一望無際的海平面就問。
七月是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走,她不太懂的靈界的葬禮,“阿玉,你說咱們去哪兒?”
阿玉一腔的深情望著這個平靜的海平面,這里不僅僅是她兒子即將的埋骨之地,也是她的父輩,祖輩的埋骨之地。
她們靈界之人,從出生伊始就知道有一天自己會葬在這個地方,而窮盡他們的一生,也許他們都不曾來過這里一次。
而她已經是第三次來這里了。
每一次的到來,都意味著她有一個親人離開。
而這次離開的是她的親兒子!
阿玉眉心的憂郁簡直要溢出實質,七月看著有些不忍心,抬首回望身后的帝曜。
帝曜的確是個很好的伙伴,總是急她所需,“咱們就從這里啟程吧,靈音一族的族地在這海的最深處。”
“最深處?你怎么知道的?”七月好奇道,就連她都沒有從西殤的記憶里看出來。
帝曜微微搖了搖頭,“離開的時候老族長告訴我的,他說西殤作為靈音一族的后人,而且是很有潛力的后人,理應葬在老祖宗的身旁,受他們的教導的。”
“原來是這樣,那咱們就去最深處,你知道大概的位置不?”
“知道,老族長說過的,不過、”帝曜扭頭回望著她。
七月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未盡之意,“他沒說,咱們也當不知道就好了,估計會有人忍不住出來的。”
......
她這樣一說,帝曜就明白了,了然的點了點頭,“那好吧,咱們這就出發。”
于是一行人帶著沈濤花梨白他們一同出發了,就是西門堂主他們也都在身后安靜的跟著他們,沒有一個人在這時候出來挑事的,靈界的人對西澤神光還是很有敬畏之心的。
在這里不能御空飛行,而這海平面也是個有意思的,竟可以讓大家直接走在這上面。
七月走在上面時還有些不真實的感覺,不過很快她就發現,她們不僅僅是走在海面上,還是走在一座座的棺材上。
看著下面密密麻麻的一層層棺木,七月身上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抖起來一層一層的寒意。
不由得她伸手拉住了帝曜的衣服,帝曜瞬間就察覺到了她的不適,抬手就把她擁在了懷里,“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七月微微搖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下面的各種棺木。
帝曜很快就從她的視線里找到了她神情不好的緣由,緊緊的抱了抱她,“不怕,我一直都在。”
說著,他一伸手就把七月抱在了懷里,帶著她走路。
面對這樣的一幕,在旁的眾人一開始都沒反應過來,而當意識到他做了什么后,一個個的就把視線都移開了。
一直看著這兩人互動的劉蘭蘭,視線不由自主的去找花梨白,這時才發現這一群人中,他竟然是神情最為平靜的?
是真的都放下了,還是隱藏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