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盈憋的臉都紅了,終于扶著秦淮站起來了。
她皺著眉,感覺著哆嗦的胳膊,連帶著面部表情都扭曲了。
平時看著秦淮人挺瘦的,怎么還這么沉啊。
她邁著發酸的雙腿,一次只能挪半步,動了幾個小步子之后,終于把人送到了輪椅上。
周書盈將秦淮放在上面,胳膊也沒了力氣。
等她剛泄了力氣時,卻忘了秦淮的胳膊還在她肩膀上。
秦淮人是坐到了輪椅上,可周書盈也被他帶跑了。
“啊”
周書盈一個猝不及防,整個人直接坐在了秦淮的懷里。
隨著秦淮一陣悶哼,周書盈終于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
她“噌”的一下從秦淮的腿上爬起來。
轉身就去看秦淮的臉色。
“你沒事吧。”
秦淮面露菜色,只垂著頭深呼吸。
“沒事。”
雖然話是這樣說,可周書盈明明覺得他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段小插曲很快就過了,因為秦父秦母找了過來。
穆飛燕走過來后,一眼就瞥見了秦淮衣角上的土。
“子謙,你”
還沒等她說完,秦淮便自顧自的打斷。
“我沒事。”
周書盈余光瞥他,見他又恢復了平日里的樣子,好像剛才狼狽的人不是他。
穆飛燕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個要強的。
說起來也怪她。
他們秦家什么都不缺,平日里不需要,更不屑于虛與委蛇。
故而秦淮自小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說好聽了是為人清高,說難聽點兒就是誰都不放在眼里。
因著秦楊的庇護,他在戰場上也一直是百戰百勝。
可馬有失蹄,戰場上哪有什么無往不利。
偏偏,這次不光栽了跟頭,還是個大的。
從天之驕子,到如今的“殘廢”,秦淮接受不了也是情理之中。
穆飛燕不再開口,幾人默契的不再談論這個話題。
秦淮往自己的院子走,穆飛燕就在他身后跟著。
在快到的時候,穆飛燕余光瞥見他臉色好多了,這才開口。
“子謙,你剛才見過你哥了吧。”
秦淮動作未停,“嗯”了一聲。
穆飛燕見他不像生氣的樣子,才敢接著往下說。
“你哥這些年也不容易,過幾日還要回涼州,我跟你爹想著過幾日不是輪到我們院籌備家宴了嗎。”
說到這里,她頓了頓,而后繼續說。
“趁機介紹下你哥給族人,以后你們兄弟倆,在我們秦氏一族,也算互相有個幫襯。”
秦淮其實是知道母親在打什么算盤的。
秦氏一族支系繁多,光是堂兄弟,他就數不清有多少個。
之前有他父親在,威望擺在那里,誰也不敢耍小動作。
可是自從他腿受了傷,這一干旁系便紛紛出來作妖。
父親如今年事已高,也慢慢從朝堂上退下來了。
穆司辰如今肯認回來,對他可謂百利而無一害。
兩人互為倚仗,在這邊境一帶,幾乎是站穩腳跟了。
可秦淮卻一點兒也高興不起來。
母親這是讓她日后照顧下自己這個“殘廢”那。
秦淮臉色如常,分辨不出喜怒,薄唇吐出幾個字。
“聽母親的。”
穆飛燕聽到他應聲,總算松了一口氣。
“那就明晚吧,我早叫人去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