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留著花白的胡子,身形瘦長,見有人叫他,便頓住了腳步。
他之前來過不少次了,不過還是第一次看到周書盈。
聽說前幾日世子娶親了,想必這位就是。
“夫人”
周書盈應了一聲,隨即湊過去緊張的問。
“大夫,我夫君他怎么樣了。”
那大夫斟酌著用詞說道。
“余毒已經基本清除了,不過”
周書盈見他欲言又止,急忙說。
“不過什么。”
大夫說
“不過這身體的恢復程度跟病人的心態也有很大的關系,而且我見他不怎么愿意走動,其實這時候可以嘗試著鍛煉一下腿了。”
可以鍛煉了這倒是讓周書盈挺意外的,之前見他從來不離輪椅,她還以為秦淮真是無望再站起來了呢。
周書盈又問了幾個問題,這才把大夫送走。
沈汐醒來時看著外面好似亮天了,她揉了揉眼睛,隨即伸出胳膊掀開簾子,翹著頭去看外面。
在掀開的瞬間,強烈的陽光刺的沈汐反射性的閉上了眼。
待瞳孔適應現在的光線后,沈汐這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現在的時辰已經不早了是肯定的。
不過這一地的衣服時怎么回事。
只見地上各種各樣的衣服堆疊著,穆司辰的外衫和褲子皺巴巴的躺在地上。
還有她幾乎快要裂成兩半的小衣。
沈汐咽了口吐沫,昨晚的片段跟放電影似的在她腦子里回蕩。
耳根發燙。
她下意識的揪著被子往上拉,同時想伸手去拿掛在床頭上的衣服。
可此時,沈汐的腰間卻突然多出一只大手。
慵懶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去哪”
隨即下一秒,沈汐便連人帶被子被抱了回去。
厚重的簾子落下,視線又恢復了一片昏暗。
沈汐和穆司辰成功的錯過了早飯,匆匆吃了午飯后,便有賓客到了秦府。
聽秦母說來的都是親戚和相識的人,所以本來沈汐是抱著接待親友的態度去的。
可是來的人漸漸多了,沈汐卻感覺越來越不對勁。
以秦府在天赤國的地位,相識的當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這自然不用多說。
可是這親戚
沈汐看著眼前不停打聽穆司辰背景的大伯母,內心感嘆。
都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看來這秦府的本尤其的厚啊。
秦楊的這位嫂子,也就是秦淮的大伯母,可真是個話多的。
她男人就在一旁站著,名叫秦書,雖說是秦楊是親兄弟,可看起來是一點兒都不像。
秦書不似秦楊身高那般高,五官也偏向秀氣,皮膚稍白,一看就是不常出門。
許是年紀比秦楊大的原因,儀態有些問題,后背微微的駝著,顯得人有些畏畏縮縮。
“哎,侄兒媳婦,我問你呢,你們兩口子還回大周嗎,還是想留下來承襲秦家的爵位啊,反正現在秦淮也不成了,就算你們想要這秦府,他也沒得辦法。”
正在走神的沈汐被這位大伯母猛地打斷了思路,等她回過頭看看她,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厚嘴唇時。
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了。
像這種交淺言深的談話,是沈汐最不喜的了。
她不知道秦父秦母跟這位大伯母的關系如何。
反正以她們初次見面的交情,沈汐實在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她的問題。
句句問在人家隱晦的問題上,且言語間盡是看熱鬧的心態,簡直要把看熱鬧不嫌事兒大寫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