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繼續掉。
第三次,繩子扔了過去。
付長寧把繩子打好結,抻直了脖子往里送。
“付長寧。”
突如其來一句叫喊讓付長寧如夢初醒。
“啊”付長寧雙眼睜開、瞳孔大張,猛地從床上坐起來。
身上蓋的是柔軟熏香的棉被,是做了噩夢么。怎么會做這種詭異的夢。
“怎么是你你怎么來了”他的叫喊聲救了她。
林肆坐在床邊,單腿大大咧咧支在被子上,肘部靠著膝蓋,手扶著下巴。瞅著付長寧嘖嘆兩聲,“一身冷汗,想來是虧心事兒做得太多,人家在夢中都不放過你。”
他身著褚褐色衣物,原本是死氣沉沉的顏色,卻被媚態沖緩。就很好看。
調侃在付長寧的狠瞪中息了聲,他眼中笑意卻更盛。
見過形形色色的人,只有付長寧對著他這張臉雖被迷惑但神色厭煩。
“你是有多閑跑到亂禁樓就為了嘲諷我”付長寧心有余悸,嘴里也沒好話。
“呵,你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林肆啞然失笑,一笑那張臉就勾魂奪魄,“我見過的人無一例外都想把我據為己有,有點兒倦了。恰好腦子里閃過你這張厭煩臉,就想看一看。你說你在亂禁樓,我就來了。”
隨便換一個男人說這話,付長寧都能原地臉紅,這就是暗戳戳表白心跡呀。
但對方是林肆。
那就真的只有字面意思。
就像哪一天嘴里泛苦想吃糖了,心血來潮去買一包。
“胡說,我明明說的是我在禮樂殿。你在禮樂殿撲了個空才找人問到這兒的吧。”亂禁樓的人厭妖,林肆沒被打嗎
“人一群色中餓鬼罷了。還是喜春樓主事靠譜。”喜春樓主事是邊捂著鼻血邊指路的。到不了程一敘那個程度但碾壓底下修士,難怪人家能管理喜春樓。
付長寧說“你是說非凡啊。那還好些,非凡人很好。”
付長寧心思很好猜,她的擔心就是順口說一說。但是她真的在擔心。林肆斂下眸子,起身坐到桌子邊,徑自給自己倒了杯茶水。
“修士的夢多有預兆。做噩夢,要么虧心事做多了,要么被什么東西纏上了。”喜春樓魚龍混雜,林肆也算見多識廣。放下茶碗,手撥了撥彩繩,“這繩子哪兒來的”
“不知道,非凡帶來的。為我慶功。”付長寧下床穿鞋,腳下感覺不對,抱起來瞧了一眼。又給林肆看,“林肆”
林肆“不知廉恥。”
“你看,腳底有灰塵。”付長寧簡單說了噩夢,臉色發白,“我應該下過地,綁了繩結,把自己腦袋送了進去。那夢是真的。”
“哦,這跟你不知廉恥有關么。”
付長寧“你一個閱人無數的說什么廉恥。”
“我可是童男子。”
非凡接到訊兒,很快就來了。
林肆開門見山,“喜春樓最近可有發生什么事兒”
非凡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付長寧說了方才之事,非凡面色沉重。
“喜春樓一個叫綠衣的女修死了。綠衣有了一個真心相待的情郎,前幾日遞了離書,我已簽字首肯。誰知她走的前一晚提了一盞紅燈籠突然接客,上了一輛富貴馬車不見人影。天亮馬車歸來時,綠衣赤身吊死在馬車里,身子隨著馬兒走動一蕩一蕩,嚇壞了不少人。”
綠衣是那晚在門口攬客的姑娘那姑娘溫柔又貌美,竟是這么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