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沒待一會兒,付長寧就打了個寒顫。
在柜子里翻了一件厚披風套在身上。
樓下住了一個冰系劍修,連帶著整棟房間都透著股森森寒意。
付長寧陰陽怪氣兒,“我說了不讓他來,你偏要。再這么下去,早晚家里會凍成冰窖。”
花蘭青視線從茶碗上移回來,笑了笑“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是家主的兒子,我們不好拒絕呀。而且,等他接到程一觀,就會回程家一家團圓。他不會在這里住很久。”
提到程一觀,付長寧沉默了一會兒。
她沒見過花蘭青作妖時的模樣,但不外乎是暴虐殺人如麻。做輔事時,雙手沒怎么干凈過。他自己的罪,卻逼著程一敘去頂替。與這樣的人相處,以后被賣了都不知道。
“怕我”花蘭青單手撐著下巴,不放過付長寧臉上的表情。
“嗯。”
他笑著問道,“是因為代刑間那件事給你留下了不好的印象嗎”
何止不好,差勁透了。
“昨天我給你捏腿時,你可是一副不怎么在乎的模樣。”
“裝的。”
“怎么不一直裝下去”
她也很想裝下去,“憋到現在是極限了。”
“那就別憋著了,你想說什么,直言便是。”
啊可以嗎
付長寧沒有猶豫,“代刑間,你犯了什么罪一人做事一人當,明明是你的錯,憑什么讓別人代替。”
花蘭青薄唇微抿,放在桌上的手緩緩收緊,“妖修失控,屠鎮了。沒有別人,只有程一敘。一鎮的人命,只能是程一敘來贖罪。”
這說得是人話嗎好像屠鎮的人是程一敘,把自己摘的干干凈凈。
花蘭青也覺得自己說得過頭了,笑了笑,“過去的就算了。以后再有類似的事情,我會先征求你的意見,這樣好不好”
“我要是不同意,你會不做嗎”付長寧冷哼一聲,試探問道。
“會去考慮要不要去做。至于結果么,視情況而定。”
這就是一個唯利是圖的人,什么事兒都得掂量個高低。沒救了。
付長寧扯了扯嘴皮子,“宗門之人猜忌你,將你趕了出來。就你這小心眼、睚眥必報的性子,怎么受得了啊。你老實說,是不是背后偷偷謀劃著報復回去”
花蘭青搖了搖頭,十分認真,“你怎么會這么想我對宗門忠心耿耿,以前是,現在也是。”
語氣平鋪直敘,沒說多少個字,但付長寧就是有一種直覺,他說得是真的。
第二天。
程一敘上路去無邊崖。
邊嗑瓜子邊看左右。左邊同行的人是付長寧,右邊并排走的人是花蘭青。
程一敘擰眉,“付長寧,你來干什么”
付長寧一手捧著糖炒栗子、另一手往嘴里送,吐掉皮,“最近不想跟花蘭青在同一個屋檐下,煩他。出來隨便走走。”
瞟了一眼他手里的瓜子,舔了舔嘴唇,“有多余的么,看起來很好吃。”
程一敘看向花蘭青。
花蘭青“她月份大了,我不放心她一個人。你走你的,當我不存在就行。”
倆大活人戳在面前,怎么可能當不存在。
程一敘看著付長寧吃了一路,那張嘴啊,似乎是個無底洞。什么都能塞進去。還兼職果殼制造機。
視線下移,停在她的肚子上。
每一次看見都覺得比上一次要大一些。
像揣了個西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