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哦。”客人抖著手摸出三文扔到攤上,快步離開。
花蘭青說“客人,你沒拿盤子。”
客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開張了,賺到八文錢。但是他的盤子依舊沒賣出去。
真令人沮喪。
付長寧從老板那兒借到了箭師吃飯的碗筷,手握碗筷,張開混沌左眼。碗筷上泛著淡橙色微光,在四周巡視了一圈,很快找到一串同顏色的腳印向著西南方向離去。
是箭師的蹤跡。
先是穿過長長的紅色燈籠路,然后在中心亭處右拐進一條林蔭小道中,走差不多小半個時辰,雜草幾乎戳到膝蓋上時前方出現了一個竹屋。
竹屋院子里左側擺著數根削好的箭矢,斜對著一個空曠的菜園子并一口井。
付長寧進了竹屋,里面打掃得纖塵不染,卻沒什么人氣兒。
側廳堆滿了竹子做的玩具,小到頭花,大到弓箭,什么都有。箭師不知道是女兒還是兒子,于是做了雙份。做工很精細,竹片被打磨得通體有弧度、很光滑。
飯桌上邊上的小柜子里放了餐具,筷子桶里插了一朵風干的花。碗筷勺各三份,證明這個竹屋只有一家三口會住,不會有人來拜訪他們。
箭師的人緣有些不太行啊。
大廳中心處立了一個靈位,“愛妻凌門許氏舒兒之靈位”。
箭師的娘子叫許舒兒。
牌位前的香灰爐里有三根快燒盡的香,裊裊青煙抖動兩下離開香、頭,線一般升向空中,氤氳出一片朦朧。
“失敬失敬,無意冒犯。”付長寧后退兩步,以竹筒粽子代香,恭敬地拜了三拜,插進香爐灰里。
付長寧正要離開,驚見竹筒粽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頂部開始發灰霉變腐朽。
門口傳來響動,箭師回來了。
“誰在那里”箭師手一碰上大門就知道有人闖進來了,面帶警惕,見到付長寧時愣了一下,“是你,花蘭青身邊的女人。來我家報仇嗎”
他記得這個女人,是個眼瞎的。不瞎的話怎么會想不開去當花蘭青的女人。
“能換個稱呼不你這樣會讓別人以為我的名字是花蘭青身邊的女人。”
她叫什么無關緊要。箭師右手虎口微收,無數箭瞄準付長寧,隨時能把她扎成篩子。
“胡說,報什么仇。我來給你送竹筒粽子。”付長寧指向牌位,“就在那里,但是它霉變了。”
霉得面目全非,不知道他認不認得出來。
箭師揮袖撤了箭,神色端正,朝付長寧行了一個禮。感激她拿紫米竹筒粽子給他。
插了這么多年,早就霉習慣了。
付長寧說,“我總覺得不太對。竹屋坐北朝南,每日太陽直射兩個時辰,粽子怎么會腐朽。”
“你有話就直說,不必吞吞吐吐。”
“你娘子似乎是被人害死的。”付長寧一句話似石子扔進平靜無波的湖面帶起陣陣漣漪,“這種腐朽是怨氣帶來的,你妻子和孩子若是死于意外,竹屋里怎么會凝結出厚到令竹筒粽子霉變的怨氣。”
箭師面色難看,驚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