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反應過來自己也很無聊,居然在這里把廢話從頭到尾聽了下來。
箭師把紙撞進信封里,視線一會兒在付長寧安安母女倆身上,一會兒又去瞧花蘭青。
“師兄,你不一樣了。”
“有嗎哪里不一樣。”
“我認識的花蘭青說話做事滴水不漏,無論面對誰都游刃有余。但是遇上聶傾寒的那天,你比程一觀還毛糙。你話里話外無一不在故意擠兌聶傾寒。”
“順手給死灰澆水,防止復燃吶。”花蘭青瞧了一眼付長寧。
付長寧避開視線,有些不自在。她已經斷得很干脆利落了,不知道聶傾寒腦子里哪根筋搭錯,突然語氣繾綣愛語連連,煩得要死。
“你承認你對付長寧有情。”箭師臉上帶了些新鮮,二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桌面。
花蘭青不置可否。
怎么突然就聊到她身上了花蘭青你快說話,不然會讓你家師弟誤會的。別默認啊你
箭師抿了抿唇,“師兄,你一向瞧不上小情小愛,如今自己也陷進去了。自己給自己找了個弱點,真是天道好輪回呀。”
花蘭青知道他在指什么。
當初箭師與許舒兒在一起,歡天喜地來給師兄報信兒。師兄是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必須得分享喜悅。可花蘭青第一反應是皺起眉頭。
箭師,情之一字是溫和毒藥,會蠶食你的斗志、腐朽你的信念,讓你變得軟弱,從此畏首畏尾,不知不覺沉淪其間不可自拔。
花蘭青在乎箭師,于是對許舒兒心生殺意。
箭師與花蘭青共度數十載寒暑,只一個眼神便知道師兄在想什么。立即把一無所覺的許舒兒拉到自己身后,神色戒備,師兄,你若動舒兒,我不會放過你。
花蘭青身形潰散,幾乎是一瞬間,就把箭師踩在腳底下。
鞋子上移踩著箭師的喉嚨,極重的壓迫令喉骨發出細微的響聲。身子微彎,手肘靠在膝蓋上,你就是這樣不會放過我呵,回去再練十年,看你能不能近得了我身。
語氣很涼,并且有著譏諷之意。
慢條斯理地松開腳。
箭師很爭氣,此后修為一日千里。花蘭青因此打消了殺意。
“許舒兒是師父的女兒,看在師父的面上,我不會傷她。你該知道我說的話只是為了提醒你切莫沉溺于私情。”花蘭青說,抱著安安站在自己膝蓋上玩。
“你一直有殺舒兒的心。”箭師咬牙切齒道。
花蘭青供認不諱。點點頭,神色坦蕩極了,“當我判斷她會對你造成傷害時,會毫不猶豫殺她。箭師,在我這里,你比她重要得多。”
箭師“豁”了一聲,道,“巧了,在我這里,你比付長寧來得更重要。我可以傷她嗎”
“不準”花蘭青斬釘截鐵,“為了你的安危,我善勸你趁早打消這念頭。”
箭師安了個白眼,譴責花蘭青,“師兄,你蠻不講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花蘭青蠻不在乎,“誰叫我是州官呢。你要不覺得不滿意,來做州官。”
聽聽這話,霸道、強詞奪理到了極點。
箭師撇撇嘴,看向付長寧,眸子里有一絲同情。“別把方才的話放在心上,別擔心,也別怕我。我是個正常人,沒有花蘭青那么變態,做不出無緣無故傷你的事兒。”
跟她說這個做什么
要她感謝他嗎
呸,才不會。
“你們師兄弟的恩怨少往我身上扯,我無辜死了。”付長寧坐不住,找了個理由逃離這個哪兒哪兒都都透著不對勁兒的談話氛圍,“我去給大家說韓飛和晴姐回來了,以后也不走。你們繼續聊。”
箭師盯著付長寧的背影直至消失,語重心長道,“師兄,你這樣是追不到付長寧的。別說付長寧了,但凡對方是個正常人,你都追不到。”
花蘭青“”
晚飯是韓飛、馮汝晴二人張羅的。
程一觀宿醉、面容憔悴出來吃完飯,見到夫妻倆以為自己還沒睡醒。
掐大腿一把,好疼哦。
驚訝道,“你們不是已經走了嗎等等,莫非是不走了”
韓飛點了點頭,“嗯,不走了。湖心小筑弟子韓飛,見過程一觀。按輩分來說,我該稱你一句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