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長寧說,“那只是剛才不成熟的想法,我從心眼兒里敬佩師兄大方慷慨又宅心仁厚。
懶得理她的鬼話。經算子上手去抱安安,“安安,舅舅抱。花蘭青,你指頭松開。”
安安啃著程爹給做的蘋果糖棍,甜絲絲的哈喇子流了花蘭青一手。
“久見了,樓主。”花蘭青手是松了,眼睛卻一直注意著。
“久見久見。”經算子逗安安玩兒,小丫頭被他弄得的哈哈大笑。瞧了一眼他亮晶晶的手指,“我與輔事大人共事多年,你骨子里就透著冷情冷性。我以為這世上沒什么事兒能讓你多一眼關注。”
“之前是輔事,如今為人夫、為人父,身份不同,責任自然不同。”
“說得未免太過公事公辦。”
“你的意思是,希望我用人夫、人父的身份對待你我倒是可以勉為其難,就怕你終有一日受不了。”
經算子渾身起雞皮疙瘩,擺擺手,“別終有一日,我現在聽見這幾個字就已經受不了了。進大堂坐吧。童子,去倒茶。”
付長寧這幾日對茶有心理陰影。
“不用給我倒,我不想喝。”
大堂里有個農婦正哄著哭鬧的三歲小兒子,找經算子說病癥,又見他身后跟了一對璧人。
見兩人裝扮便知道他們是仙人,心生遲疑,腳步微頓。抱著兒子退了回去。
“封嬸,你有事找我”經算子叫住她。
“我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樓主,小豆子被詛咒了,像他的哥哥那樣。”封嬸語帶苦澀,發現的時候感覺頭頂那片天塌了下來,掀開小兒子的衣服,小肚子上畫著盲蛇嗜身圖,“這個印跡出現,表明小豆子被它盯上了。我已經失去哥哥,不能再讓弟弟離開我身邊。樓主,我給你跪下了,求你救救我的兒子。”
“快請起,先讓我看看孩子。”經算子一個箭步上前檢查小豆子。
付長寧低頭對安安說,“安安的蘋果糖棍兒特別香、特別甜,甜的東西要跟小伙伴分享是不是。安安,把糖分一半給哥哥,行不行”
小豆子聽到“糖”,耳朵豎起來,不哭鬧了。抹了把眼淚直勾勾地盯著安安手里的糖。
安安豪爽地把糖塞給小豆子。
小豆子邊啃邊瞧安安,友情迅速建立。
經算子處理完封嬸小豆子,才得空見付長寧。
付長寧花蘭青在大堂前面的亭子里歇息喝水。大堂后面鋪了很多木板,上面躺滿小孩子尸體,白布覆臉。
每個小孩子身上都有盲蛇嗜身圖。
“師妹,等久了吧。”
“沒。小豆子怎么樣了”
“身體上有盲蛇嗜身圖,那圖是詛咒,三日后必死。”經算子說。
花蘭青換了個胳膊抱女兒,“麻煩了,盲蛇嗜身圖無解。它第一次現世是在十五年前,從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戲班子里流出來。戲班子里的人盡數身亡后這種詛咒才得以進入公眾視野,但那個時候,盲蛇嗜身圖早就流傳開。民間流傳,一旦身上染上盲蛇嗜身圖,你就會被游走在陰陽界限的黑白臉戲偶人勾走魂魄。當時杏花村是重災區,那里的小孩子們盡數感染。”
經算子道,“經緯樓曾第一時間派專人去杏花村處理這件事。當時去的人是經天子,我的大哥。可他敗了,殞命在杏花村。”
黑白臉戲偶人,又是他。與她昨夜所見的人,是同一個嗎
“師妹,走一趟疏影堂吧,帶花蘭青為大哥上一柱清香。大哥很疼愛你,你出嫁了,總得帶夫君給他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