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酒窖坍塌,所有一切湮滅成灰。
邪器童泣琴立于原地。
花蘭青護付長寧,藍極提著程一敘衣領給他拎出來,扔垃圾一樣丟到腳邊。
“師兄”
付長寧跑回去,刨了很久,只剩一身破損的衣服。
兩眼一黑,腳步不穩。
花蘭青扶住她,“經算子被弦腐蝕過重,邪器童泣琴大成之時他又太近,這無可避免。”
程一敘仰面望天,掐了自己一把,疼。拔除經脈只是讓他功體全廢,性命無虞。
嘖,方才說的話可真夠肉麻。沒臉見人啦。
他聲音不大,應該沒人聽見。
付長寧踢他,“起來小孩子身教體柔,你修為深厚裝什么裝。”
“死得好哇。”藍極輕飄飄一句話惹了眾怒。
眾x。
付長寧程一敘。
“你說什么”要不是花蘭青拉著,付長寧非得打上去不可。
程一敘正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就算他能逃開邪器童泣琴,逃得過世人口誅筆伐即便世人接受他未雨綢繆的善意,他又能毫無負擔地面對自己的良心”
一番話,殺人誅心。
“這是你一手造成的”
“我又沒打算否認。生什么氣,臉都不好看了。”藍極衣袖揮去塵土,弄臟了他的干凈衣服,“好啦,我找人把經算子的事兒宣揚出去。現在,大街小巷應該都在討論這位為和平甘背罵名的偉人,經緯樓的聲望更勝以往。”
“但是相對的,壓力就給到你”藍極手指一抬,落點處是花蘭青身上,“大妖虛澤的分體之一、輔事大人花蘭青身上。經天子經算子兄弟能為消滅虛澤犧牲,你為什么不行。他們絕對會這么說。”
他們會。
這都不用想,他們不會才有鬼了。
正因如此,付長寧才火大。
“藍極,你也是虛澤分體之一。花蘭青因虛澤之事受牽連,你以為你逃得了。”
藍極輕哼一聲,眸中滿是冷冽,“哈哈哈哈逃我早就活夠了。只是光我死未免孤單,我得拉著花蘭青陪我一起。花蘭青,我們很快會相見。”
藍極左手提茶壺,右手拿茶碗,一邊倒茶一邊喝,逐漸走遠。
“嗯,我期待著那一天。”花蘭青說。
付長寧憂心忡忡望著花蘭青。
花蘭青撿起程一敘扛到背上,“離開湖心小筑這么久,安安一定想家了。我們回去吧。”
“嗯。”
花蘭青做宗門輔事的時候,為了宗門利益不擇手段。后來雖被逐出宗門,但他一直與宗門舊部保持聯系。安安上戶籍之事,即使宗門意圖明顯,他也不曾正面與之交惡。
付長寧心里清楚,花蘭青依舊是那個對息風寧云忠心耿耿的輔事大人。明明是個妖修,卻固執、認死理,比人修更像人修。
她應該說點兒什么,心頭思緒百轉千回。可是話到喉頭,什么都說不出來。
最終,只這一句話,“花蘭青,我會在你身邊,一直在你身邊。”
聲音很小,說給自己聽。
花蘭青腳步一頓,回頭,臉上帶笑,“好。”
湖心小筑。
“這段日子你們不在,湖心小筑可冷清了。現在好了,都回來了。”程爹抱著安安舍不得撒手,“我去做頓好飯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