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拆陷阱那次是警示,那么這次就真正令方澄意識到,眼前之人不再是禮樂殿平平無奇付長寧,而是初綻鋒芒付長寧。
“十三個我沒眼花吧,十三個修士全部轉頭了。”
“開了眼界了。這世上居然有令十三修士同時轉頭的人在。”
“只有我好奇為何十三修士是那樣的表情嗎”
眾人議論紛紛,說得熱火朝天。
付長寧一個縱云梯上了圖,用劍在第五個修士背上一頓劃。眾人只見一片銀光閃過。
第五個修士神色轉為敬畏。
白戲衣驚訝到嘴巴里能塞進一顆鵝蛋,“長寧,你太厲害了。你刻了什么,第五個修士一下子就變了臉。”
“它的名諱。妖修被人知曉名諱,便意味著全身心交由他人掌控。這幅圖是一個圖牢,困了十三個修為高深的妖修。雖然很少量,但圖牢外溢著名諱。轉身是個幌子,用圖牢評判修士對規則的捕捉,才是真正的第三試。”
眾人恍然大悟。方澄也如夢初醒,她過于注重天賦與運氣,忽視了深層的脈絡。
沒人注意到,第五個修士抓住外溢的名諱,掙扎著突破圖牢。石窟中圖突然劇烈搖動。第五個修士身體化成火,噴射出數十米平行于地面的火焰,火焰拉寬成一片延綿不絕的火海。
眾人皆驚,哀嚎慘叫著紛紛逃離石窟。
聶傾寒正側過頭與弼主交談。傾聽,沉思,果斷作出判決。他的主張與弼主不謀而合,對坐互參心、言語釋當然。
橘紅的火焰英映過眼尾,幾乎是瞬間,聶傾寒閃身到付長寧身前,極寒劍意包住裹挾而來的龐大熱流,原封不動打了回去。
“長寧,沒事吧我稍不注意你就會受傷。”聶傾寒一如既往捋了捋付長寧頭發,把山茶花步搖插到付長寧發間,“步搖都弄到地上了,我給你帶好它,別再弄丟了。”
那再自然不過的神色,讓付長寧有一瞬間的恍惚,以為她是弄丟了步搖而非送人。
“步搖我送給非凡,就是非凡的東西了。你還給他。”付長寧二話不說拔掉步搖。
“即使我告訴你,這支山茶花步搖是我親手所做,為了做它我雙手被玄冰劃滿口子,你依舊堅持把它推出去嗎”聶傾寒驀地盯著付長寧,扣緊她的手。
“聶傾寒,我有讓你為我做步搖嗎你自做主張地做,自作主張地送,與我何干。”
聶傾寒氣笑了,“我送自己道侶東西,還需要征得誰的允許”
“道侶誰我嗎你大婚當天氣拋下我去找方澄,禮未成,我不是你的道侶。”付長寧突然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她已經揮劍斬斷情緣,聶傾寒卻停留在原地,“聶傾寒,我那天的話是認真的。你不記得,我就再說一次,我們到此為止了。”
聶傾寒心被鉗子短暫而急促地揪了一下。她賭一時之氣,此刻定會為方才的口不擇言而感到懊惱。他不錯眼地盯著付長寧的臉,無論怎么找,都沒有一絲懊惱的痕跡。
心逐漸沉了下去。他一直以為付長寧在鬧脾氣,可她是真的放下了。
他開始心慌,扣住付長寧手,卻不知該說什么。他有預感,這次一松開,再牽上就無望了。
“松開吧。就算你扣住我,我也能找別的道侶。一個不行找兩個,兩個不行找三個你能攔得住幾個。我看輔事就不錯,姿容絕艷,我不嫌他是妖修。”
不用付長寧找,聶傾寒現在就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