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知道哭很丟臉,像自己現在這樣,在溫朗面前哭得停不下來更丟臉。
他轉過身,蹲在地上,將頭埋進胳膊里,盡量讓自己哭得小聲一些。
剛剛在山上,和父母說話時,他一直忍著沒哭,怕父母真的能看到,擔心自己。
回來的路上,一路走,眼淚一路流,都被他飛快地抹去,哭什么問題都不能解決。
好不容易走到山腳,把眼淚止住,溫朗這煩人精非得幫他擦那一下眼角,招得他眼淚又停不住了。
溫朗攏眉睨著蹲在地上,縮成一團的梁延,半晌,抬手向后擼了把散在額前的碎發,大步流星跨到他身旁,不由分說地抓住他胳膊,將人從地上撈起來。
梁延這段時間瘦得厲害,胳膊抓在掌心滿手骨頭,整個人輕飄飄的,惹得溫朗眉頭皺得更深了。
梁延猝不及防地被人拉起來,紅著眼尾,滿眼是淚,哭得氣息不穩,抽抽噎噎“你干什么”邊說還邊掙扎,想躲開。
某位手勁兒很大的人沉著臉“要哭躲我懷里哭。你蹲那兒哭,讓別人看見以為是我欺負你。”
“我愛在哪哭就在哪哭,你管不著。”梁延哽哽咽咽,邊說邊抽嗒。
“那誰管得著杜程宇管得著”
“跟你沒關系你別跟我提他”
溫朗臉色肉眼可見地黑了,氣急松開手,退開幾步抱著胳膊,冷森森地盯著小可憐“呵我提都不能提了行,不管你,哭吧,躺地上撒潑打滾蹬腿哭。”
梁延一哽,哭竟止住了。牟足勁兒瞪他,氣呼呼地把頭盔戴上,摔摔搡搡地坐上摩托。
溫朗盯著氣鼓鼓的小哭包看了半天,嘆了口氣,十分大度地忽視了他的惡劣態度,扶著摩托抬腿比了下,回頭時,眼里透著無奈“你先下來不然我上不去。”
梁延正和他較勁兒,他的話全吹成了耳旁風,抱著胳膊將頭轉向別處,愣是梗著沒動“”
溫朗“”又長舒一口氣,轉回身,長腿從摩托前方跨了一圈,穩穩地坐上車。
腿長果然有優勢,就連上車都比別人姿勢多,轉動鑰匙,發動機聲響起“走了。”
雖然不愿意,但有來時的經驗,梁延還是把手放在了溫朗腰上。
溫朗低頭掃了眼放在腰上的手,啟動車子。
慣力重重地推梁延一把,害得他又一次結結實實地撞在某人背上。
溫朗把他送到家門口,等他下車,丟下句有事,之后調頭揚長而去。
家里只有梁延一個人,靜悄悄的,他匆匆回到二樓臥室,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想讓自己忙起來。
雖然秦蓓幫他請假到這個月底,但是他不想等那么久,打算明天就要回學校去上課。
拿出手機找到好友費梓銘的電話,撥過去。
費梓銘高中和他同班,兩人的關系很好,之后又和他考進了同一所大學。
鈴聲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那邊很吵“喂,誰”
“梓銘,是我,梁延。”
那端靜了兩秒,聲音比剛才清亮許多“梁老師你換電話號碼了我能去醫院看你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