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日下來,葉寒已放棄勸說自家師兄,也便沒說什么,給他倆帶上了門,轉頭走了。
屋里只剩兩人,皎白的月光從窗外落進來,照得一室寂靜。
過了一會兒,裴凜去叫小二燒來熱水,在蘇漾的屋里沐浴更衣。屋中有屏風,蘇漾只看見后方水煙裊裊,他忍不住下榻,繞過屏風,趴在了浴桶邊。
裴凜的身體一半浸沒在水下,胸膛和肩頭處的肌肉緊繃結實,附著細密的水珠。他聽見動靜,睜開眼看見是蘇漾,低聲問“害怕”
蘇漾搖頭。
“那是怎么了。”
蘇漾垂下眼,有些口渴似地舔了舔嘴唇。
裴凜喉結微動。
過了片刻,他道“先去睡吧,我今晚不走,在這陪你。”
把蘇漾打發走,裴凜低下眼看了看水面下方,長嘆口氣,仰起臉望著屋頂。
他在浴桶里泡了好一會兒,才擦干凈身子穿衣,走出屏風。
蘇漾靜靜地躺在被窩里,見裴凜出來,眼睛微微亮了一點,白皙的手指揭開被角,露出早早給他留好的位置。
裴凜走過去,躺下。他肩膀太寬,客棧單人房的床又窄,這么一躺,蘇漾只能背過去睡。
裴凜猶豫片刻,有力的手臂摟過去,將蘇漾圈在懷里。
他垂下眼,鼻梁貼在懷中人的頸后,啞聲道“以后不會丟你一個人在客棧了。”
蘇漾“嗯。”
他感覺到溫熱的唇貼在自己背后的皮膚,不得章法地親吻著。
蘇漾難抑地顫栗起來。
裴凜察覺到,抱著他壓抑地深吸口氣,緩緩閉上眼“睡吧。”
那一夜蘇漾睡得安穩,裴凜卻一夜無眠。
在那天之前,他未曾想過自己對蘇漾有如此強烈的占有欲。他不愿意旁人碰他的狐貍,哪怕只是一下。
裴凜想,小狐貍不懂人間的情愛,他可以親自教。總好過讓將來不知道是誰的人來教。
裴凜清楚地知道,自己動情了。
裴凜告訴葉寒,自己想和蘇漾在一起時,后者竟然并沒有多意外。
只是看著他搖了搖頭“都說平常冷漠的人一動情就會發瘋,我以前還不信,誰成想身邊就有個現成的。”
裴凜沒說什么,只是道“我到時就不和你回宗門了,你照顧好師弟他們。”
“師兄,你真打算以后就在凡界過一輩子你一旦動情,修為會日漸反噬衰減,最后就和一個凡人沒有區別,甚至比凡人還要孱弱,活不了多久的”
“不用說了。”裴凜道“我已經考慮清楚。”
“好吧。”葉寒便不再出聲。
打定了主意要和蘇漾在一起,往后的日子裴凜便再沒有半點克制,因他心里清楚,蘇漾也是滿心滿眼只有自己的。
每一次接吻,裴凜都吻得很深,直把蘇漾折騰得喘不過氣才罷休。
而這一切的代價便是,他背著蘇漾嘔血、昏倒,遭受無情道強烈的反噬,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
直到后來的一晚,蘇漾主動纏著裴凜的脖子親他,舔他的耳根,白皙修長的雙腿夾住了他的腰。
裴凜實在忍不了,把蘇漾就地正法了。
哪知這一夜過去,就是千年。
時至今日,裴凜回想起當年葉寒暗中告訴蘇漾自己修無情道,還給他斷相思的事,還是想把自己這位師弟再送回牢里,關個千八百年。
不過他見到葉寒如今每天追在裴昭后頭跑,怎么都哄不好這位小祖宗的樣子,倒是很解氣。
裴凜還記得當年裴昭在鄰居家中寄養長大,性格單純熱情,喜歡葉寒,恨不得天天粘著,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彼時葉寒倒不是對裴昭沒好感,但他修無情道,對裴昭的感情也不像裴凜對蘇漾那樣強烈,很理智地選擇了斬斷紅塵,疏遠裴昭。
哪能想到如今想追都追不回來。
因為裴昭對他避之不及,裴凜又記著當年的仇,葉寒每回來魔宮都十分尷尬,先要去主殿打個招呼,到了裴昭的寢宮門口,還得敲敲門,請侍者通稟一聲。
裴昭偶爾心情好了,和他還算親密。
心情不好便把他晾著。
搞得葉寒十分摸不著頭腦,忍不住向裴凜請教,裴昭這到底是原諒自己了,還是沒有